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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的北邊平原有著一望無際的綠意,以及遼闊地面上捲過的長風,藍天白雲,舒爽愜意。
不過對於需要在泥水裡滾來滾去計程車兵們來說,不算十分炎熱但是也火辣辣的酷暑陽光才是更重要的,它的存在感已經壓過偶爾吹過的風和天上漂亮的色彩。
“快快快!再快點!你們中午都沒有吃飽麼!?趕緊往前爬!”
監督著訓練的寧韶明是冷酷的,他掐著秒錶,催促著泥水裡打滾攀爬的殲龍隊員們,跑得最慢的還會被他踹一腳,不得不加快速度。
一圈摸爬滾打下來,原本就一身泥濘的眾人徹底成了泥人,再被毫無陰影可以遮擋的太陽一曬,泥土硬邦邦地糊在身上,別提有多難受了。
不過殲龍大隊的日常訓練都是這樣,大家也都習慣了,沒有人會做出抱怨訴苦之類的舉動。
“太慢了!”寧韶明看了一下秒錶上的成績,沒好氣地道:“集隊,繼續!”
隊員們見他的怒火都快要和天空上的太陽媲美了,便集體夾著尾巴滾回起點,繼續和泥水作戰。
寧韶明在紙板上記錄下今天的成績,眉頭皺了起來。
在昆縣呆了兩個多月,雖然平時也沒有放鬆訓練,但是士兵們的訓練強度顯然不如在殲龍駐地的時候,連寧韶明自己都覺得有點不順手了。
要知道,特種兵訓練的各類場地和硬體裝置都是外界無法提供的,巔峰期的身體素質和戰鬥意識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容易不進則退的,所以從昆縣回到殲龍駐地之後,寧韶明就掐著進度給他們加強訓練。
但是天公不作美,上頭時不時丟個小任務過來,一下子要他們去附近市裡給什麼會議站個崗,一下子讓他們押送個什麼保護文物,一來二去的,訓練計劃老是被打斷,所以士兵們的突擊效果仍然差了那麼點火候。
由此可見,當初他們提出要自願退居後勤部隊是一件多麼冒險的事情。
不退,那麼可能就面臨被取締的危機;退了,各種訓練會被不同的瑣事拖累;不進不退僵持在那裡,也是一個尷尬的場面。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就只能看所有人的意志力了。
生熬,硬熬,看誰熬得過誰!
與此同時,殲龍駐地的行政樓內,某個辦公室裡。
常笙畫將計芎代寫的報告潤色完畢,提交到系統之中,這才慢吞吞伸了個懶腰,捏著鼻樑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昆縣一行,雖然殲龍大隊協助破獲了一單重大毒品走私案,還剷除了一個巨大的犯罪集團,但是犯罪首腦沒有被生擒,勉強算是無功無過。
上頭來來回回找寧韶明和常笙畫談話了好幾次,有的是在暗示他們做事注意點分寸,有的是在暗示他們弄點成績出來,有的是在暗搓搓挖牆腳,搞得寧韶明一氣之下就直接不去師部那邊了。
常笙畫看著小獅子發飆,覺得殲龍大隊雖然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不至於發點脾氣就要倒大黴,便隨他去了。
想到這裡,常笙畫睜開眼睛,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盯著上面旁人看不太懂的各類名詞發呆了好一會兒。
寧韶明的心理輔助治療進度已經到了第二階段,起碼他們是建立了亦醫亦友的基礎信任關係了,寧韶明對心理醫生的嚴重防備心理也在慢慢削弱,自願接受治療的態度也從原本的消極逐漸開始轉變,從目前來看,一切狀態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抑鬱症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心態上的陰霾狀態,那種“愛咋樣就咋樣愛誰誰就誰誰反正我活著沒意義”的想法折磨著他們,讓他們工作提不起勁兒,學習變得遲鈍,生活之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好像力氣被掏空,身上的負重卻不堪前行,整個世界都已經變得陰暗頹敗,沒有力氣撥雲見霧。
尤其是寧韶明的抑鬱症有先天遺傳的傾向,後天不僅遭受了來自家庭的漠視和暴力,更是親眼目睹了疑似母親被父親逼死的畫面,童年陰影和成長路上的坎坷讓抑鬱和狂躁時刻充斥在他的內心。
——只要生活的湖面稍有波瀾,就會引發他的自我防禦機制,讓他陷入低谷或者變得極具攻擊性。
常笙畫回想著當時在寧母的墓園裡,寧韶明微微蜷縮著靠在墓碑上,沉默不語的樣子像是已經在冰天雪地裡行走了很長時間,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只能面無表情地迎接滾滾風雪,將他徹底淹沒。
常笙畫心道,想要徹底解決寧韶明的心理問題,根源恐怕還是在寧家那邊。
一想到寧家,便不得不提到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