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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倒是不意外,就是眼前這個人有點奇怪,他有一個奇怪的母親,又有一個去世的哥哥,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有什麼驚奇的故事。 “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沒關係,我哥都死了12年了,沒什麼冒犯不冒犯的。” “12年?那他去世的時候才18歲,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先說我媽吧,她是一名妓女,能把我們兄弟兩個養大不容易。她做的那個行業又是吃青春飯的。說實話,她年輕的時候確實長的不錯。但長的再好看,也抵不過歲月的洗禮。我們兄弟兩個高中畢業,她也年老色衰了,掙錢也就不容易了。” “其實掙錢的行業挺多的,你母親就沒有考慮過轉型?” “我們也勸過她,但她說她幹這個行業長了,其他的也幹不來。” “哦,那你哥是因為意外去世的嗎?” “是的,我們上大學要一大筆費用,而我們家吃飯都困難。於是,我和我哥就決定打暑期工,能掙點是一點。 我們哥倆在我母親的一個客人介紹下,去了一家食品廠倉庫當理貨員,一個月工資2000塊。都幹到最後一天了,我哥在搬貨的時候出了意外。” 蘇非:“什麼意外?” “我哥搬貨的位置在叉車司機的盲區,他被貨物砸倒了之後,又被叉車頂在了牆上。叉車司機嚇懵了,又違規操作,叉著我哥在倉庫裡轉了無數圈,最後抵到一堆貨物之上,才停了下來,我哥當場身亡。” 蘇非:“這個司機也真是的,有操作證沒有?怎麼能這麼菜呢?他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水介面無表情,像是在說別人家的故事一樣。 “我就是那個菜鳥司機。” “哦,對不住啊。不是,你一暑假工,為什麼要去開叉車啊,你有證嗎?” “我沒證。” “那你為啥要開?” “廠裡叉車司機嫌工資低,想要漲工資,老闆不幹,他就撂挑子不幹了。” “老闆膽子不小,居然敢讓你開叉車?你成年了嗎?” “出事那天,我和我哥還差兩天18歲。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那時候膽子大,啥都敢嘗試。叉車原理簡單,上手快,原來的叉車司機教了我幾次,我很快就上手了。老闆誇我能幹,以後肯定是大有前途之人,他讓我先開著,等招到新的司機再說,他還答應給我加工資。” “你哥就這麼死在你手裡了,你肯定很自責。” “嗯,當然,所以我就寫了那一本小說《我就是你》,我想對他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會代替他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出了那麼大的事故,你還有錢上大學嗎?” “說來慚愧,我憑一己之力幹倒了一個廠。我哥死在了廠裡,我媽的一個客人是一名律師,在他的操作之下,老闆需要賠償我們家一大筆錢。說不僅僱傭未成年人幹活,而且還敢用無證司機開叉車,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這場官司老闆都不會贏。老闆的廠子本來就處於虧損狀態,這一場官司打下來,直接就宣告破產。” “老闆賠了你們家多少錢?” “60萬。” “12年前60萬不是小數目了,足夠你上完大學了。” “是的,我媽還用這筆錢開了一家按摩店,招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員工。她再也不用親自上陣掙錢了,我也得以順利上完大學。” 蘇非內心在罵人。 “媽的,你和你媽真是吃人血饅頭啊,犧牲一個幸福一家啊。” 出於禮貌,這段內心獨白蘇非沒有說出來。 “這麼說來,你是因禍得福,你靠你哥的死,上完了大學。你還靠你哥給的靈感,寫了一戰成名的小說。” “是的,我這一輩子也忘記不了他。” “但我記得電影的內容可以說跟你哥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嗯,起初我是想寫一個兄弟情深的感人小說的。但我知道那肯定沒有市場,但我又想以此書來祭奠我哥,所以我就起了一個跟內容可以說完全不想幹的書名。” 聊到這裡,蘇非已經不想跟他聊下去了,一個虛偽的小說家,特麼的真噁心。 看了一下時間,一個鐘已經結束了。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裡吧,謝謝你的光臨,希望你生活愉快。” 水介不幹。 “蘇醫生,我要找你聊的事情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不行,再加一個鐘。” “水鴨子先生,我接下來還有預約的病人,咱們下次再聊可以嗎?” “你的助理說你接下來沒有病人,我們可以隨便聊,我可以給你開雙倍的價錢。” 這個唐唐真是的,不該有原則的時候,她原則得很。該有原則的時候,她又沒有原則。 水介看起來很急躁,他急於想表達。 “蘇非,我幾個月前接到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這個人莫名其妙,先是在電話裡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徒有虛名,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一輩子只能靠一本小說吃老本。哼哼,吃老本?我這本小說早就被買斷版權了,除了名聲,我還能吃什麼老本?” 蘇非問他:“那你這麼多年靠什麼生活?” “我媽不是開了一間按摩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