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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一個心狠毒辣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沒有認清你的醜陋面目。”他緩了緩頭,又長吁短嘆了一口氣。 “好,這是你說的,你就當我死了,在這個家從來沒有出現過,以後我們各不相干。” “帥鵬,瞧見沒?這就是你曾經的好爺爺好奶奶,他們是合起夥來對付你媽啊!你以後可得長點好歹啊!不能讓媽任由別人這般欺負。”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而今天帥鵬的存在好像是一種多餘,好像不願牽扯到任何一方的瑣事之中,一句話也不願多說。 “你瘋了,當著孩子的面在那裡胡說八道啥,你趕緊離開這裡,從此......從此......”唐有才眼含熱淚,心口抽搐著,他痛苦的用雙手捂著,不敢看到秀蘭那熟悉的身影,這是自己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他嘴裡還想說什麼,可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董秀娥意識慢慢清醒,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老頭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被這個毒婦氣得夠嗆,你還好吧!” “還好。” 少年夫妻老來伴,唐有才默默地看著這個陪伴著自己五十年的老伴,像風雨中搖曳的花朵,看著她風燭殘年的身影,此刻,也只有她能想著自己。 灰黑色的天空,參差不齊的星星若隱若現,月亮還沒有完全升起。倏忽之間,天上劃過一道長長的銀光,猶如一根煞亮的銀針。 唐有才躺在床上,低著頭,眼窩裡顯出一種特有的寧靜與悲哀,他默默的望著天空,想起來了小時候母親告訴過他,人去世之後都會變成一顆流星劃過天空,這一刻,唐有才看到了流星在向他眨著眼睛,他是流星,流星亦是他。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深深的皺紋上,每一道被精雕細刻的印記看上去都是那麼顯眼,他挪動了一下即將掉在床沿的身體,嚥了兩三口唾沫,嗓子乾的就要冒火。 他費力的咳嗽著,被秀蘭這麼大鬧一出,心臟跳動的也越來越快,他呢喃著:“看,秀娥,外面颳風了。這學勤也不知道在那個世界冷不冷啊!再有一週就是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你記得給學勤燒些紙錢,別忘了在河裡放河燈。” “知道了,知道了,睡吧!就想著學勤,你都病成這樣了,兒子女兒哪個想起來會過來看看你。” “秀娥,我......我......只是心慌的厲害,想要喝水,去給我倒杯水,快要上不來氣了。對了,我剛才看到咱爹咱娘了,你看,他們站在窗戶邊給我說話呢!你看,你看啊!”唐有才垂著眼淚,像個頑皮的小孩一樣拉著董秀娥的手不放。 “別胡說,來,喝水,我送你去醫院。”董秀娥說著就要把唐有才扶起。 “不......還是不......不用了。”唐有才費勁的搖了搖頭。 “為啥?我只想讓你好好活著,老頭子,你再堅持堅持,你要撐下去。我現在就去找巧珍幫忙。” “還是......不勞她......費心了,年輕時咱們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她心裡指不定把我罵成老王八了,她......她不會......來的。” 夜依然沉寂,巧珍剛脫衣睡下,睡意朦朧,董秀娥拄著柺棍,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從院裡響起:“巧珍,巧珍啊!快——快——快去那院看看你爹吧!” 巧珍聞訊聽到婆婆的話,一手抓起床上的衣服,三下兩下穿好來到董秀娥的身邊。 “娘,你說啥?我爹咋了?”巧珍神色慌亂的說。 “你也知道,你爹本來就有糖尿病,引起的血糖升高,這秀蘭又過來大吵大鬧,現在呼吸困難,上不來氣,你快去帶你爹去醫院看看吧!” “糖尿病病人不能情緒激動,否則病情容易反反覆覆。”巧珍把董秀娥送到家中,三步兩步來到公爹身邊。 巧珍默默地望著躺在床上危在旦夕的唐有才,過往公公欺凌自己的情形像圖畫一樣在自己心中揮之不去,她的心再次被他囂張跋扈的氣焰所淹沒。 原來再強大的人面臨著疾病帶來的痛苦,仍然不能做到風淡雲輕,聽著他呼吸的急促聲,巧珍又覺得他如此的可憐。 她想到了剛離開自己沒有多久的爹,內心的憐憫在心中點燃,她已經失去了爹孃,這個帶給她滿目瘡痍,傷痕累累的公婆,她沒有理由不管,何況還是學斌的爹孃? 唐有才使勁摁著床板想要坐起,巧珍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巧珍,過來了。” “巧珍,過來了。”巧珍未語先流,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她卻足足等了將近四十年,她心中重複著看似平常的一句話,普通卻足以帶給她安慰。 四十年的冷言冷言,四十年的謾罵羞辱,四十年的冰火不容,四十年的倚強凌弱,四十年的重男輕女在這一刻把巧珍過往的矛盾不快全部衝散。 她哭的像個孩子,但這一刻卻又開心不已,她可以像別人家的兒媳婦刁蠻潑辣,也可以像秀蘭一樣精明算計,也可以選擇忘掉學斌,開啟生命的春天,努力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