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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其實兄長實施青苗法,是擔心大宋流民四起,重現兩漢、隋唐的慘劇,事實上,就算土地兼併再厲害,大宋也不會發生黃巾軍、黃巢那樣大規模的農民起義事件。”
王安石沉思片刻道:“願聞其詳!”
範寧微微笑道:“根本原因是現在大宋和隋唐、兩漢的情況不一樣了,兩漢、隋唐時,江南沒有開發,雙季稻沒有出現,商業受到打壓抑制,蓄奴狀況十分嚴重,軍閥割據,農民如果不種地就無法生存,只能淪為流民。
大宋卻完全不一樣,大宋開發南方,鼓勵商業、嚴禁蓄奴、抑制軍閥,農民沒有了收成,可以去城裡當酒保、做夥計,可以去南方做佃農,至少還有一碗飯吃,不至於被逼造反。
如果手工作坊、礦山、造船、運輸以及商業再繼續繁榮發展,提高生產技術,再繼續開發南方,大宋的三冗問題就能逐步得到解決,我覺得這才是改革之道,把餅做大,而不是你死我活地爭奪一小塊餅。”
這些話範寧已經憋了一個多月,雖然他幫助王安石戰勝了縣丞張啟林,清除了阻礙青苗法的主要力量。
但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推行青苗法的不可行,大宋每個縣都有張啟林,卻並不是每個縣都有王安石,甚至大宋只有一個王安石。
歷史上,王安石改革最終失敗,就是敗在青苗法上,這就像燒製瓷器一樣,工匠千辛萬苦才燒成一件瓷器,但反對者輕輕一敲就碎了。
範寧覺得,王安石還是沒有理解自己的思想,還是千方百計去分餅,並沒有想到把餅做大。
所以他在臨走之前,才找到這個機會再狠狠敲打王安石。
........
次日一早,範寧一行乘船離開了鄞縣,王安石親自來碼頭送行,大船漸漸遠去,碼頭上的王安石也越來越小,最終看不見了。
船艙內,明仁、明禮二人在低聲商議,怎麼藏匿珍珠,躲避稅卡檢查。
其他人大多在看書,複習快丟了一個月的功課,六月份將有一次縣考,相當於解試預考,如果考得太差,縣裡將不會推薦去考解試,這對每個學生的壓力都很大。
範寧負手站在船窗望著漸漸消失的碼頭,思緒依然沒有平息下來,王安石的拗不僅僅表現在他認準的事情絕不回頭,而且還在於他不肯輕易改變自己的思路。
範寧微微有點後悔,早知道應該讓驚牛案鬧大,使王安石的青苗法改革失敗,有了失敗的慘痛教訓,自己再勸說他,效果就會好得多。
話雖然這樣說,但範寧也知道,如果驚牛案再重演一遍,他還是會同樣幫助王安石,也不光是個人交情,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張啟林這個人做事情沒有底線,範寧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毒茶事件。
“昨晚師兄的一番話,讓我們眼界大開啊!”不知什麼時候董坤出現在範寧身旁。
“尤其師兄給王縣令的建議,發展近海運輸,用海路溝通明州和建州更是神來之筆。”
昨晚範寧向王安石建議發展明州的造船業,從海路打通與建州的運輸,使明州成為建州茶和各種水果的中轉地,這就能給鄞縣農民找到一條掙錢的路子,使他們不再依賴於借錢。
建議雖然好,範寧卻知道王安石不會輕易實施,無它,沒有時間了,王安石的任期到年底就屆滿,而範寧的構想至少要運作兩三年後才能實現。
不過這個構想可以放到以後來實現,總會有機會的。
範寧笑了笑,“無論如何,這次我們沒有白來鄞縣,收穫還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