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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寧住的客棧叫做文淵閣客棧,客棧門口種著一棵百年枯瘦大樹,儼如站崗的巨人,凝視著對面的縣學大門。
客棧的掌櫃姓胡,據說縣學第一代教諭的後人,年代已久,難以考據,但肥碩的身體卻頑固地遺傳著先祖的基因。
文淵閣客棧就在縣學大門正對面,佔地約五畝地。
準確地說,它是縣學的一部分,它的建築風格和縣學一致,青磚黑瓦,高牆深院,卻和周圍的民宅格格不入,儼如鶴立雞群。
這次神童比賽,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住在這裡,劉院主還特地包了一座五間屋的大獨院。
朱佩不住這裡,徐績晚上也不住這裡,院子就變成了三名學生各住一間屋,兩名助教住一間,劉院主獨住一間。
吃飯是客棧包飯,飯菜來自於縣學,物美價廉,品種繁多,豐儉由己,客人隨時可以去用餐。
房間裡,眾人坐在一起,聽劉院主介紹比賽的情況。
朱佩身體有點倦怠,先回家了,範寧則獨自坐在最東面,三名中捨生則坐在最西面。
幾名參賽選手儼如仇家一般,令劉院主傷透了腦筋,卻又無可奈何。
作為院主,他對外需要維護學堂團結一致的形象,不可能讓他們各住一地,對內,他也要極力調解兩方矛盾。
即使矛盾無法調解,劉院主也要讓他們最大限度的少見面,但像今天這樣的規則說明會,雙方都必須參加。
範寧和三名中捨生見了面依舊不說話,就像彼此不認識一樣,範寧甚至不會看徐績一眼,而徐績卻時不時瞥向範寧,目光中透出一絲深刻的敵意。
目前學堂的一些傳聞已經被證實,徐績參加完這次比賽後,不管有沒有被選上縣士,他都將離開延英學堂,前往縣學讀書。
用竹林七賢的話說,既然某人不願向徐績公開道歉,那麼徐績就沒必要在延英學堂繼續呆下去了。
三個中捨生不時竊竊私語,嘲諷的目光偶然會投向範寧,顯然,這次範寧作為替補參賽,令他們十分不屑。
三人不專心引起了劉院主的不滿,他敲了敲桌子,提高了聲音。
“這次神童比賽一共有二十四支參賽隊伍,七十名學生,除了我們延英學堂外,其他三大學堂也都是分成兩支隊伍參賽。
按照今年的新規則,將分為甲乙兩個區各自比試,最後將是甲區的前三名和乙區的第一名進入最後決賽。
現在還沒有進行分割槽抽籤,但我希望我們延英學堂的兩支隊伍,能在最後四強賽中會師。”
範寧舉手問道:“請問劉院主,比賽是用什麼方式舉行,是筆試還是什麼?”
劉院主一怔,“你事先沒有研究過嗎?”
範寧看了看手中的規則說明,“上面說得比較簡單,只是說每四支隊同時進行比賽,積分最高者獲勝,具體怎麼比卻沒有說。”
劉院主微微笑道:“比賽方式其實很簡單,很像鬥經,只不過四個隊一起鬥,分數最高者勝出,然後進行下一輪。”
劉院主說到鬥經,範寧頓時想起了上元夜的事情,他迅速瞥了徐績一眼,恰好徐績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相觸,徐績的目光中閃爍著刻骨仇恨。
經過上元夜一戰,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難以化解,以至於兩人無法呆在一個屋簷下。
範寧心中冷哼一聲,舉手笑道:“院主能不能舉個簡單的例子?”
劉院主點點頭,“就拿乙區的比賽來說,大概會有十二支隊伍角逐,時間就是明天,十二支隊伍將分成三組比賽,每組第一名進入下一輪。
第二輪在後天舉行,三支第一輪的獲勝隊伍再進行角逐,勝者將作為乙區第一名參加最後的四強決賽,至於具體怎麼鬥經,晚上我再和你詳談。”
說到這,劉院主問助教裴光,“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到午時了!”
劉院主便對眾人道:“我現在要去抽籤,你們去吃飯,下午可以出去走走,但最好就在附近,不要走遠了。”
劉院主匆匆走出去,走到門口,他忽然又折回來,目光嚴厲地對眾人道:“我警告你們,不準再起內訌,不準飲酒,不準惹事生非,否則我嚴懲不貸!”
劉院主走了,吳健忽然笑著問裴光,“裴助教,朱小官人呢,怎麼不見她?”
裴光笑了笑,“她祖父好像有安排吧!不和我們住在一起,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陸有為也笑道:“對呀!人家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