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轉眼到了十月下旬,這一天是木堵鎮延英學堂招生的日子,通俗地說,是小升初。
宋朝學風極盛,教育發達,尤其是江南地區,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一個小學塾,由一個冬烘先生帶著一群幼童讀書。
讀了三年後,若孩子資質還行,還能讀下去,家裡條件也允許,會去鄉里讀正規學堂。
不過鄉辦學堂也只是一種普及性質,考縣學的可能性極低,絕大部分孩子出來後回家務農了。
如範寧的老爹範鐵舟,是鄉里的學堂畢業,考不縣學,只好回家當漁夫了。
在範寧的記憶,父親常常為此唉聲嘆息,母親說,這是父親心一直難以癒合的傷疤。
如果家境好一點,一心想讓孩子出人頭地,一般會選有名的私人學堂。
只是這種私人名校名額較少,需要考試錄取,所以每年名校招生時,都會有十里八鄉的學子前來報考,競爭極為激烈。
以前的範呆呆連鄉辦學堂的機會都沒有,但這幾個月範寧表現出了令人驚歎的讀書天賦,使父母又重新對他寄託了希望。
雖然家境貧寒,但他父親拍板,算賣地賣房也要供兒子去私人學堂讀書。
今天蔣灣村可不止範寧一人去考試,一共要去八個孩子,都是父親帶著,村正特地安排了三條船送他們去鎮。
來到小碼頭時,眾人都已經到了,一名孩童回頭看見了範寧,有些怪問道:“阿呆,你怎麼也來了?”
範寧揚了揚手書袋,“當然是去鎮考試!”
這句話令眾人一片譁然,十六雙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範寧父子,各種眼神都有,驚訝、嘲諷、譏笑,但更多的是鄙視。
“鐵舟哥,你家阿呆真不是讀書的料,幹嘛非要賭這口氣!”
這是關係稍好一點的,知道一定是範鐵舟的牛脾氣犯了。
“沒什麼,去試一試,不行算了。”範鐵舟也笑著解釋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管阿貓阿狗也要去考延英學堂,他們以為延英學堂是什麼?”
範寧今天可不想繼續裝傻,他淡淡一笑,“是啊!不管阿貓阿狗都要去考延英學堂。”
“你.....你是怎麼說話的!”
“趙叔,我只是重複你的話而已。”
“荒唐!荒唐!”
旁邊蔣員外簡直痛心疾首,連連搖頭,“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出來,還居然敢去考試,最後出醜是丟我們蔣灣村的臉!”
範寧最瞧不起這個蔣員外,吝嗇小氣,說話刻薄,還自以為是。
他立刻針鋒相對道:“既然如此,蔣員外不要帶令郎去了,以免讓蔣灣村蒙羞!”
蔣員外氣得七竅生煙,旁邊一名家長拉他一把,“和他這個小屁孩有什麼好說的,大家都有數,他若能考學堂,那我家豐兒能考狀元了!”
範寧還要回擊,旁邊父親卻拉了他一下,讓他不要再說了。
此時範鐵舟的臉越來越黑,最後變成了紫茄子,他緊咬嘴唇一言不發,一股怒火憋在心。
若不是今天怕影響兒子考試,他早一頓老拳砸過去了。
範寧冷笑一聲,與其嘴皮鋒利,還不如用事實打臉。
這時,漿聲傳來,三艘小船終於來了,眾人了船,沒人願意和范家父子同坐一船,生怕沾染了晦氣,導致考試失敗。
小船在河水緩緩而行,前面兩艘船的同村人在議論著今天的考試,聲音隨著輕紗一般的晨霧飄來。
“蔣員外,聽說今年還是隻招三十個學生,你說我們有沒有機會啊?”
“難啊!去年千餘人爭奪三十個名額,競爭那個激烈,咱們村一個都沒考,今年誰知道呢?看運氣吧!”
在眾人的低低議論聲,槳片劃過水波,小船在濃濃的白霧穿行,向十里外的木堵鎮駛去。
..........
木堵鎮是座大鎮,位於吳縣西南二十里外的靈巖山腳下,有人口近千戶,交通便利,商業發達,化氣息十分濃厚。
不僅如此,鎮子裡還藏龍臥虎,生活著不少達官貴人。
木堵鎮學校眾多,有社學、私塾、有官學,還有名儒創辦的私人學堂,其最有名的是延英學堂。
創辦人是一名退休的官員,以他名字命名,迄今已有三十年。
每年出來的學生九cd能考進縣學,還出了四名進士,是平江府著名的三大私人學堂之一。
今天是延英學堂秋冬季招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