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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四下看看,放低了聲音。
“如今看你來求什麼事兒。若是外面的事兒,就找桐大爺。若是求府裡照顧生意,安『插』個人到府裡當差,窮親戚來投奔府裡,往府裡賣人的,就找桐大『奶』『奶』。桐大爺做不了桐大『奶』『奶』的主,桐大『奶』『奶』能做的了桐大爺的主。你明白了?”
我明白個鳥!繞來繞去的,這麼麻煩。
“鄙人是來給府裡通報一聲,關於貴府慕容采薇小姐在大牢裡的事情,你看找誰合適?”
“采薇二小姐?”
門房突然停住,聲音有些驚詫。
“你是?”
“順天府大牢獄丞劉厚德。”
你個王八蛋,帖子白給你了。對了,一個門子,除了狗仗人勢之外,他又哪裡識字。
不對啊,剛才給他啊啊通報過了姓名啊。他根本就沒當回事兒。
“你進來吧,我給你稟報一下。”
門房把劉厚德領進大門,進了旁邊的花廳,另一個門房拿上帖子,匆匆進去,想是進去稟報了。
過了一盞茶功夫,門房領著兩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過來。
一個略瘦,一個略胖。模樣俊俏,穿戴乾淨利落。
府裡小姐親自來迎接我,看來府裡拿我當回事兒了。
劉厚德不禁高興起來。
“這位是桐大『奶』『奶』跟前的百合姑娘。”
收銀子的門房一臉媚笑,對百合姑娘顯然很敬畏。
原來是個丫鬟。
“你就是劉厚德?”
聲音雖然嬌嬌滴滴的,卻未免有些冷冰。
“正是鄙人。在下……”。
“有什麼話,進去跟大『奶』『奶』說吧。記著,大『奶』『奶』很忙,長話短說”。
沒等劉厚德說完,百合就打斷了他。幾句話說完,扭身就走。
特麼的,一個丫鬟都這麼大架子。
劉厚德無奈跟上。
來的路上,還覺得自己來報信兒,慕容家即使是國公府,也會對自己熱情相待。
沒想到,如今剛進門,先是受門子的氣,後是一個丫鬟都帶搭不理的。
堂堂的七品獄丞,在下人眼裡,就像個要飯的似的。
哼,叫你們得瑟,等哪日落到我手裡,叫你們好看。不折磨你們個死去活來,我就不姓劉。
進了大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大院落。
中間一個大花壇,裡面碧草萋萋,花團錦簇。
靠裡面,是一排排房舍。最顯眼的,就是馬廄,車庫,一匹匹駿馬,一臺臺華麗馬車,一排排轎子,一些雜役正在忙活著。
院子地面,全是青石鋪就,光滑平坦,反著亮光。
進了二門,又是一個院落,同樣是樹木花草,樹木中間,掛著一排排鳥籠。不知名的鳥兒,正在啾啾鳴叫,聲音悠揚婉轉。
走了二十來不,就向左轉,進了林間小徑。綠茵之下,在炎熱中,略有涼意。
走了百來步,豁然開朗。一片長寬約五十步的平地,中間一個小花壇,周邊圍繞著低垂的龍鬚柳。
穿過空地,進了一座青磚紅瓦的宅子。
入眼處,仍是一個花壇。花壇周圍,站著十幾個女人。
有幾十歲的婆子,還有十幾歲的小丫頭。看衣著打扮,都是下人。
各個神情恭敬,多數人不說話,即使有說話的,也是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你就在這裡候著,待我稟告走之後,再來喚你。桐大『奶』『奶』眼裡『揉』不得沙子,到時候小心說話”。
百合交代一聲進去,就沒了動靜。劉厚德不敢造次,只好耐心等候。
夏天天熱,門窗都沒關,只用紗布遮著。
這窗紗,一看就是來自蘇州的高檔貨,全是暫新的。透過窗戶,裡面說話的聲音,不時傳了出來。
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裡面人影晃動。那是一些前去彙報請示的婆子們。
有的說鄉下莊子的事兒,有的說各房蚊帳、蚊香、蠟燭的事兒。
有的說伙房米菜油鹽柴火,有的說少爺、小姐換季衣服的事兒,還有說哪個婆子酗酒打架,哪個車伕、長隨、小廝賭博、偷東西的事兒……。
婆子們進進出出,一刻不停。
有的進去時愁眉苦臉,出來時眉開眼笑。有的進去時喜氣洋洋,出來時垂頭喪氣。
裡面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