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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年,正元三十二年五月十九,小三法司會審後第三天,慕容采薇殺人案大三法司會審,在刑部大堂開堂。
這一次,場面比上次大了不少。
一是來人比上次多了不少。
除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堂官,他們的隨從還有吏目以及自己的刑名師爺也悉數到場。
這些堂官雖然不能說是外行,但是,在律法實務上,尤其是在律法法條和判例上,這些刑名師爺更加專業而富有經驗。
這個時代,師爺已經成為中高階官員的核心幕僚,不僅提供意見和建議,還參與許多重大決策。
在一些縣、府、州地方官那裡,不僅有刑名師爺,還有錢糧師爺作為幕僚。
二是來人的官職,明顯高於小三法司會審。
這次來的,是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均是各個衙門的副手。
這幾乎就是三法司會審的最高階別堂官配置。由此可見,三法司對於此次會審的重視。
二皇子皇甫松、太師世子歐陽梅林、肖同也來了。
這一次,他們既不是監審,也不是承審官,而是作為證人出堂。
例行公事地核實犯人身份之後,正式升堂開審。
“跪下!”
刑部侍郎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
兩班衙役也“威武”、“威武”地喊了起來。
慕容采薇不想自討苦吃,就順從地跪下。
這幫狗官,裝模作樣的,就知道耍威風。真是一幫野蠻人。
前世辦案,哪裡有你們這樣的的。不準打罵侮辱犯人,不準刑訊『逼』供,開庭的時候坐著,穿的衣冠楚楚,儘量維護犯人的人格尊嚴。
你們可倒好,除了跪,就是戴刑具,更加可恨的是,動不動就用刑,動不動就打。
打打打,你打遊戲啊,就知道一個打字。萬惡的封建社會。老孃早晚把你這個腐朽皇朝給推翻了,到時候叫你們個個給我下跪。
偷偷地瞅了一眼歐陽梅林,就見到了他一臉痞相,此時也正在打量著慕容采薇,衝她一笑,眼睛似乎發出『色』『色』的光。
慕容采薇怎麼看,都覺得那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個紈絝林,現在還需要你給作證,就先不跟你一般見識。等到脫罪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到時候,收拾得叫你爹媽都不認得你,方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大三法司會審,跟小三法司會審,程式基本一樣,內容也是大同小異。
已經有了一次經驗,儘管刑部侍郎有的時候問的比較刁鑽,大理寺少卿和左副都御史時常突然襲擊,但慕容采薇謀劃已久,又惜字如金,儘量少說話,只是重複上次的話語。
皇甫松、歐陽梅林、肖同三人,倒也比較有良心,也沒有節外生枝,證言跟上回基本一樣。
所以,會審進展還比較順利,沒有大的波折。
外面一陣鼓聲傳來,沒多一會兒,兩個衙役進來,將一張狀紙呈給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看了一會兒,走到慕容采薇身邊,把狀紙給他看了一下。
“慕容采薇,你父親為你擊鼓鳴冤,呈上了狀子,對此,你有何見解?”
“父母『舔』犢情深,父親平日深知女兒的品行『性』情,相信我不會殺害妹妹,為小女子鳴冤叫屈,乃天經地義之舉。”
“慕容采薇,你今年年齡幾何?”
“一十六歲”。
“此前都在何處居住?可曾遊歷天下?”
“從小就在府中,除了到過京師的親戚府中,並未出過京城”。
“嗯,十六歲。可本官看你的供詞,心智成熟,思慮縝密,滴水不漏,這可不像是個藏在深閨的大小姐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見識廣泛,謀劃周到。若非心中有鬼,怎麼會毫無破綻?”
慕容采薇心中不禁一驚。
她意識到,自己在這方面,確實犯了一些錯誤。
自己的故事確實太完美,幾乎毫無漏洞。在堂上的表現,也過於鎮靜,言語幾乎無懈可擊。風度也過於從容鎮靜。
這樣的表現,對於藏在深閨中的一個16歲大小姐來說,明顯不太匹配。難怪刑部侍郎在這方面有所懷疑。
自己的表現過於完美。加上臨時從堂上拉來三個證人,實在詭異,也不符合常理。
凡是違反常識的事情,大多就是假的。這一次,其實也是如此。只是自己提供的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