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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采薇的馬車,停在康平宮前。
跟這座巍峨莊嚴的康平宮比起來,這輛馬車顯得寒酸許多。
她心裡其實很清楚,自己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資格到這裡來,也沒有足夠的分量,跟康平宮裡面這些男女主人平起平坐。
自己在信國公府裡,目前都沒有資格跟慕容采苓和慕容林平起平坐。
到了太師府裡,雖然人家表面上客氣,但那也不過是人家的禮數而已。
除了維持他們的體面,再有的,就是對於她幫助歐陽梅林此次立下功勞的一次禮貌『性』報答。
僅僅從歐陽甘棠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們骨子裡的那份傲慢。
他們並沒有拿她當做平等的人看待,不過是一次顯得很有修養的施捨而已。
連自己家裡和太師府都是如此,何況僅次於皇宮的康平宮?
表面的客氣後面,其實還是對她的蔑視。
這種蔑視,一是來自於她的庶女身份。
在這個什麼都講究出身,重男輕女的社會里,庶子都沒有什麼地位,何況庶女呢?
二是來自於她離經叛道的行為。
一個年輕姑娘,竟然從家裡跑出來,拋頭『露』面,在那些封建衛道士和偽君子眼裡,這其實是一種傷風敗俗的行為。
只是因為她此次促成了朝貢事務,上殿面聖,皇上又給她題了字,人們才不好直接攻擊她。
如果此時攻擊她,就會被人視為對皇上的不敬。
但這不代表人們就會認可她的行為。
儘管這些人也在暗地裡做生意,也可能比她更加愛錢,甚至做出了更加骯髒的事情。
但是,只要他們還住在宮殿裡,還在這個位置,他們就有權利在采薇面前盡情地展示他們的優越感。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根紅苗正,掌握了權力和資源。
對於皇甫松邀請自己來,采薇也有清醒的認識。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能被康平宮邀請,是一種榮耀。但采薇還遠遠沒有到沾沾自喜的地步。
從本質上來說,邀請她來,跟邀請閩彩兒是一樣的。
都是叫她們來展『露』自己的技藝,博取他們一笑,為宴會上增添一些氣氛而已。
所不同的,也只是閩彩兒展示的是歌舞技藝,她展示的是算命技藝。
指望透過交往,就能建立起來一種真正的情誼,采薇從來就沒有這個奢望。
皇宮、康平宮乃至於官場,自己的權力、地位、財富才是他們的核心利益,為此,父子兄弟相殘都是家常便飯,何況一個算命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采薇還是來了。
原因也很簡單,她別無選擇。
她現在還需要這個朋友圈子來借勢,平衡對她的不利因素。
首先是府裡對她的壓力,其次是她今後即將面臨的來自官府,商界以及其他的不可預測的壓力和威脅。
她需要皇甫松這類人的聲望,來對沖這些不利因素。在夾縫當中積攢力量,儘快地讓自己強大起來。
“韓禧,我們進去吧。”
采薇輕輕說了聲,放下了車簾。
韓禧,是采薇昨天新僱的車伕。
韓禧搖了一下馬鞭,車子啟動。
此前歐陽梅林已經跟門口的侍衛打了招呼,馬車順利地進了宮內。
一進門,就有一個太監迎上來,問明瞭情況,將馬車引到皇甫松跟前。
“二小姐終於來了,就等你了。”
“讓二皇子久等了。”
“沒關係,梅林已經跟我說了,二小姐處置得甚為妥當。我這個三妹妹,就是個混世魔王,我們也拿她沒辦法,進去之後,還要小心些。若有不周之處,還望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擔待一些。”
“二皇子放心,我自有辦法。”
你有辦法?我們都拿她沒什麼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
進了宴會廳,眾人已經在桌邊坐好,正在一起說笑喝茶。
見采薇進來,說笑聲一下子停止,眾人齊齊地看著采薇。
大皇子皇甫楊和王妃歐陽文君坐在一起。
三皇子皇甫榕和慕容東籬坐在一起。
三公主和歐陽甘棠坐在一起。
歐陽梅林和閩彩兒坐在一起。
除了皇甫榕、慕容東籬、歐陽甘棠和歐陽梅林,其他的人,采薇都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