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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登報開始,罐頭銷售工作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了,周萬新非要梁一飛每天跟著梁義誠一塊來廠子裡,萬一有什麼事梁一飛能現場解答,現場指導,省得天天下班朝家裡跑,開座談會開到半夜,人累效果還不好。
其實屁事都沒有,都按照梁一飛的預定方案執行,能有什麼事?
梁一飛每天跟著周萬新聽聽職工彙報,大部分時間在梁義誠辦公室裡,看報紙喝茶,有時候困了,趴桌睡覺。
市場科以前是從宣傳科分出去的,還是共用一個大辦公室,辦公室裡幾個宣傳科的,是梁義誠的手下,對‘梁公子’的態度和其他人自然有所不同,還是較客氣的。
至於市場科老楊的手下,除了工作,平時不和梁一飛多說什麼。
梁一飛出點子,不能講是得罪人,但是市場科人和楊愛國的想法都有點類似:矛盾!
尤其,梁一飛還是才釋放的勞改犯,只有19歲,這更加深了這幫人的矛盾心理。
一個個社會棟樑,單位頂樑柱,不一個勞改犯,這面子朝哪裡放?
另外市場科也好、宣傳科也罷,能明顯感覺到,所有人,對梁一飛都有點‘敬而遠之’的味道。
勞改犯這個帽子,對於普通人而言,過於沉重,要是沒點大出息來抵沖掉,往往會一輩子被壓得抬不起頭。
倒是有個年輕的叫潘覺,高畢業,專門寫宣傳稿的,梁一飛小半歲,帶著啤酒瓶似的厚厚眼鏡,充滿朝氣,對啥都好,經常和主動找他聊天。
不同的人看問題不一樣,在其他人眼裡,梁一飛是黑歷史壞分子,在潘覺看來,梁一飛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還有點傳色彩。
一大早,厚厚的眼鏡片後面,充滿了求知慾。
“一飛哥,我聽說監獄裡人都憋壞了,男人和男人之間都幹那事,長得英俊的,像奶油小生那種,進去都要被老大搞,是不是??”
“這事嘛倒是有。”梁一飛笑了笑,“不過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管教們還是非常嚴格的,主要是你情我願。”
白湖監獄有個外號‘老屁股’的犯人,專門私下裡倒賣點香菸、女明星雜誌封面什麼的,據說這個外號最早得名也是和這個有關。
“一飛哥,你長得也俊,有沒有那個……那個啥?”潘覺十分八卦的繼續問。
梁一飛笑了,“潘覺,你問這個幹啥?”
“收集素材嘛!”
潘覺筆頭子好,平時喜歡寫東西,經常朝各種報紙什麼投稿。
還真發表過一些‘豆腐塊’,詩歌、散、評論章都有。
“這個素材有什麼好說的,你寫點廠子改革的事挺好。”梁一飛可不想跟他多聊監獄的事,這幫青,弄不好能犯錯誤,再把自己牽連進去,那不活倒黴嘛。
正說著,周萬新和楊愛國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手還拿著今天的報紙。
今天報紙才送來,正式完整的刊登完了罐頭廠的廣告。
前幾天的報紙拿出來,在桌一溜排排開。
看著這一排吊人胃口的報紙,事到如今,連楊愛國都必須承認,梁一飛這幾個鬼點子,一般人真想不到!
這兩天,他下班在家門口打麻將,一群‘麻友’都在聊這個廣告的事,還有人打賭說到底是什麼東西,有說是服裝的,有說是摩托車的,還有說電視機的。
由小見大,管窺豹,從路邊一個小麻將桌的閒聊,能看出來,當前的老百姓關心的是什麼。
“還得看結果。”周萬新點了點報紙。
廣告本身,沒的說,大夥都覺得有意思,新。可效果,暫時還沒體現出來。
為了實踐梁一飛的計劃,動靜鬧得較大,全廠動員了一半多人去跑市場,還花了大幾千塊錢去打廣告,全廠都知道周廠長要有大動作,財務也快見了底。
這些事,都是周萬新一言而決,同樣,他也是承擔了責任,冒了一定風險。
萬一最後還是賣不掉,傳出去,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一個‘勞改犯’提的建議,那不光是成笑柄了,恐怕還要受處分。
周萬新想了想,對楊愛國說:“老楊,反正我們前期工作也做了,這幾天,你再帶著市場部的人,去主動跑一跑市場,和商場、副食品市場聯絡下,看對方願不願意從我們這裡進貨。”
楊愛國在邊,精神又開始分裂了,矛盾心情繼續發酵,呵呵笑,說:“廠長你也別急,市場反饋是需要時間的嘛,哪有這麼快。”
說著,從抽屜裡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