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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初春剛過,陽光雖然明媚起來,可空氣還有些倒春寒的絲絲刺骨涼意。
刑滿釋放的梁一飛,站在濱海市白湖農場外面的土路,一手拎著一個兜,裡面裝著刷牙的搪瓷杯洗臉的塑膠盆,身後揹著一個大尼龍袋子,他的被褥。
這是他所有的財產。
他有點懵。
穿越了。
輩子他有自己的企業,由於經濟問題被判了重刑,一次意外疾病死去,等睜開眼睛的時候,來到了這個同名的刑滿釋放犯人身。
今年19,16歲時候因為打架鬥毆傷人,被判了四年,先在少管所兩年,滿十八後又被押送監獄繼續服刑,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減刑一年。
在釋放前幾天,也是忽然得了重病,奄奄一息瀕死的時候,被20多年後的梁一飛佔了個便宜。
回頭看了眼身後,十米黑牆,有八個白到刺眼的大字‘積極改造,重新做人’。
沒坐過牢的人體會不深。
梁一飛兩輩子都坐牢,看到這八字,腦子跟敲鐘一樣,哐當一下,然後自然而然浮現出另外八個字:自由可貴,不要犯罪!
輩子,a有個外號‘大炮’的老師,曾經很誇張的講過一句話:‘有些成功的企業家,想要真正成為偉大的企業家,欠缺的,是一場讓你們能痛徹心扉,能好好反省自己的牢獄之災!’
什麼叫洪鐘大呂,什麼叫幡然醒悟,什麼叫醍醐灌頂?
吃過虧,會懂。
“別看了,走吧。”
說話的是個戴著眼鏡的年男人,眉宇之間和梁一飛有七八分神似,年紀不大,看去也四十歲出頭,可鬢角卻已經微微發白。
穿了一身藍色的工人服,胸口寫著‘濱海市罐頭廠’幾個字。
‘小梁一飛’的父親,梁義誠,在濱海市罐頭廠宣傳科工作,今天來接他出獄。
梁一飛點點頭,卻緩緩走到路邊的江堤,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的浩蕩翻滾的大江。
當梁義誠以為兒子會想不開的做傻事的時候,梁一飛忽然解下揹著的尼龍袋子,和手裡的兜一起,掄起來,奮力的朝江擲出去!
一點兒水花都看不見,那些監獄行李,轉眼被江水吞沒!
他對著大江,嘶聲力竭的大吼。
“去你大爺的!”
梁義誠停下了腳步,默默的看著大堤‘兒子’的背影。
幾分鐘後,梁一飛下來了,梁義誠也沒多說什麼,只拍了拍那輛老舊的28腳踏車後座,說:“爸帶你回家。”
一句簡簡單單的‘爸帶你回家’,讓梁一飛心裡難過了一下子。
他輩子是個孤兒,一輩子不知道爹和媽,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家庭又是一個什麼感覺。
大概也是這種經歷,導致了他雖然有一群所謂的紅顏知己,可始終不願結婚。
“爸,我騎車帶你吧,這裡距離市裡好幾十裡土路呢。”梁一飛握住了車頭,這一聲‘爸’也是叫得沒什麼心理障礙。
年紀其實不算大的梁義誠,卻倔強的像個老頭,一下把車籠頭扭到一邊,低著頭固執的說:“爸帶你!”
……
白湖監獄在市郊,回去的路很長,一大半都是土路,又才下過雨,的確不好走,梁義誠有些佝僂的背影,一一下的奮力的蹬著腳踏車。
有時候遇到坡或者積水的泥地,梁一飛要下來推,梁義誠是不讓,說句‘你坐穩,爸帶你’,然後咬著牙繼續蹬車。
梁一飛不說什麼了,路再難走,他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後面,讓梁義誠不折不扣的完成這個‘父親帶兒子回家’的承諾。
如果有人真心把自己當兒子看,那我真給他當兒子。
在顛顛簸簸裡回到了城市。
90年代初的濱海市,在梁一飛看起來十分的破舊老土,街到處都是大白落地的老樓,人們穿著一樣的藍色工人服,騎著一樣的腳踏車,形成壯觀的車流。
偶爾有幾輛汽車從車行道里經過,也都是幾乎根本認不出牌子的老式轎車,方方正正,像鐵盒子一樣。
單調,統一,土氣,是梁一飛的基本印象。
有意思的是,在這些單調的外表下,梁一飛愕然發現,每個人的很有活力!
這年頭為了加兩塊錢工資,調半級職稱,同事間鬧得不可開交反目成仇的皆是,該有的勾心鬥角一點也不少,但是總的來說,這些人臉都有種很陽光的東西。
騎著老舊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