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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夜校，一進教室，梁一飛覺得氣氛不太對。
一個好的老師，能很好的帶動學生的學習興趣和積極性，同樣是夜校，其他老師的課課前、課後、甚至課都鬧哄哄的。
唯獨顧明的課不同。
課‘鬧’，因為學生興致都非常高，踴躍發言提問，但課之前，全班都在看書備課，即便有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很股子學習氣氛。
梁一飛之前‘看’顧明，很大程度是因為他這種能力。
學歷容易，能力難得，教授容易找，會教學的人真不多。
可是今天，一個班全在嘰嘰喳喳的，跟開茶話會似的。
離著課還有五分鐘，講臺卻空蕩蕩的，平時這個點顧明已經到了。
“哥，你回來啦！”
剛坐下，姜小荔笑嘻嘻得把他胳膊摟住了，撒嬌說：“我想死你了！”
“不對吧？！”梁一飛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會，越看越覺得不太對頭，說：“無事獻殷情，你最近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姜小荔嘴巴一嘟：“我能幹什麼壞事！瞧你說的！人家可是好姑娘！”
“嗯對，狐狸精愛變成好姑娘的樣子，到處吃人。”
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項衝鋒。
還沒等開口呢，項衝鋒立刻把腦袋低下來，趴桌假裝抄作業：“我啥都不……不知道，我……我要寫作業，要專心學……學習！你們別……別煩我！”
好嘛，要說沒事，才是見鬼了！
說著話，課鈴響了。
前門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胖胖的年婦女，抱著一疊書，穿著打扮十分保守，大熱天，領口第第一顆釦子都沒松。
“同學們，大家安靜一下。”年婦女走到講臺，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姓李，科大英語系副主任。以後你們班的課，由我來帶！誰是課代表？”
全班齊刷刷的看向梁一飛，梁一飛起身說：“老師您好，我是課代表，梁一飛。”
看到梁一飛的‘勞改犯髮型’，年婦女眉頭挑了挑，又瞄到他腰跟栓狗似的，掛了個大鏈子bp機，本來黑著的臉更難看了，搞得全班人都欠了她一百塊錢不還似的。
“你是課代表啊？年紀輕輕的，怎麼搞這個頭型？！”李副主任皺眉質問。
都是成年人，花錢來學，誰受這閒氣啊，梁一飛呵呵一笑，說：“老師，您除了管教學，還管生活呢？我還沒女朋友，要不麻煩您給我介紹個？”
全班鬨堂大笑。
“少跟我流裡流氣的來這一套！”
李老師砰砰砰一頓拍桌子，直眉瞪眼的掃過全班，吐沫星子亂飛，幾乎是扯著嗓子喊：“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大學，高貴的殿堂，少把社會那些不三不四的習氣帶進來！你不想這個課代表是吧，那不要當，從現在開始，你不是課代表了！”
搞得大夥都莫名其妙，第一次見面，這個李老師有股子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戾氣，好像跟在場學生有深仇大恨似的。
姜小荔咯咯一笑，一本正經的看著梁一飛，強調卻陰陽怪氣的：“媽呀，好大一個官兒沒了！哥，你太吃虧了，我聽人說，課代表正處級幹部權力還大，以後咱們****，都從夜校的英語課代表裡選，你可得好好巴結老師！”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是像在說悄悄話，可偏偏是大夥能聽到的那種。
李老師這一套對付初高，甚至全日制大學生，估計管用，可是在夜校，真沒人搭理她，全班又是鬨堂大笑，課堂秩序徹底亂了。
梁一飛沒心思跟這個思想還在二十年前的老古董打嘴炮，直接說：“李老師，課代表我當不當無所謂，不過我們都是交了錢來學的，半途換老師，總要有個說法吧。顧明老師為什麼不來課？”
全班稍稍安靜了一下。
顧明，顧老師，在班是有人緣，有群眾基礎的！
李老師板著臉說：“顧明由於私自在校外有償代課，非法斂財，被人舉報，被停課了！”
她今天出的憤怒，不是沒有原因的。
作為英語系的副教授，資歷、學歷，和自認為的能力，都顧明高出一大截。
可是按照那封舉報信裡說的，顧明在外面偷偷代課，收入是她的三倍！
和那些主張嚴肅處理顧明的人一樣，李老師心裡極度的不平衡！
而且顧明這麼一停職，沒人代課，系裡臨時安排她這個副主任來過渡一下，一下子把她的業餘時間給佔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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