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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戲團裡找了個員工問路，來到後面一棟二層小樓，總經理辦公室在二樓東頭。
敲門進去，相互認識了一下，馬戲團總經理叫王自衛，看起來和顧明一般大小，大概也三十左右，有點謝頂，胖乎乎的，但長得一副精明相。
聽清楚了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意之後，果然像顧明猜測的那樣，王自衛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然後梁一飛把一萬塊錢拍在了桌。
真是用‘拍’的，從包裡拿出來厚厚一疊錢，朝桌一拍。
啪得一下。
“王經理，我打聽過，一艘飛艇飛一天，成本大概在一千五百塊不到，兩艘三千，這裡有一萬。合同怎麼做，我不管，你怎麼做，我怎麼籤。”梁一飛說。
王自衛是不是英雄，不好說，可看到一萬塊錢拍這裡，他不動心是不可能的，眼皮子一跳，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起梁一飛來。
過了半晌，王自衛嘿嘿一笑，“梁老闆，這個事沒先例啊，能不能租給你，面沒相關規定。”
還是不同意，但是能聽得出來，口風和之前明顯有了變化，不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面當然沒規定。”
梁一飛反問說：“可是反過來講，沒規定能租，也沒規定說，不能租給私人老闆打廣告吧？”
王自衛想了想，這倒也是。
之前雜技團是園林局下屬部門，飛艇是園林局資產，要用，面一個指令下來，跟著撥款，用了。
關於飛艇，除了有一個簡單的‘飛艇使用管理維護辦法’之外，也沒什麼其他的法律規定。
後來馬戲團分出來成立公司，那更沒有部門來操這個閒心，專門為兩艘幾乎被遺忘的飛艇來制定法律法規。
“而且王經理，現在馬戲團分離出來了，是公司，飛艇是馬戲團的資產，你出租飛艇盈利，誰能說一個不字？”梁一飛接著說。
他敢這麼幹，不完全是憑空瞎想。
因為他很小的時候，看見過本地有企業租飛艇打廣告，並且大獲成功！
而關於低空飛行物的管理規定，直到20年後才出來，真較真，的確不違法，只是很多人習慣了循規蹈矩，害怕承擔責任，害怕改變。
王自衛為難的搖搖頭：“你要跟我掰扯規定，我沒話說，可是飛艇這個東西，影響太大了，不能隨便租！”
有些話不能直說，也說不明白，但大夥心裡都懂。
要是梁一飛來租個猴子，甚至租個老虎獅子，王自衛都能拍板，毫不擔心的。
可飛艇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商品’。
他的顧慮和剛才顧明一樣：偌大的一個飛艇，從空飛過，全市人都看到，造成的影響太大。
如果出了點紕漏，或者用飛艇幹什麼壞事之類的，那是要承擔政治責任的！
或者哪個領導看到，覺得不合適，一句話下來，他這個馬戲團經理要受處分，背黑鍋！
要是有先例還好辦點，沒有先例，王自衛不敢開先河，弄不好得倒黴。
“王經理，我做培訓宣傳，怎麼會亂來呢，再說了，你不信我，還能不信報紙？”梁一飛從包裡拿出一疊報紙放在王自衛桌。
當頭的一份，是才出來的青年報。
王自衛看了兩眼，恍然一抬頭，“哦哦哦，你是那個點子大王是吧！”
“是鄙人。”梁一飛笑笑，說：“我好歹也是勞動智慧致富的典型，過這麼大的報紙，怎麼可能用你飛艇幹壞事，自己害自己呢？再說了，現在全國鼓勵辦學，我大小算是個名人，你支援我工作，面問下來，你也能交代的過去。”
頓了頓，似笑非笑的說：“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您這個馬戲團經理，是不受處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調去園林局當局長啊？現在都是公司了，效益第一嘛，馬戲團是園林局的三產，只要能賺到錢，一俊遮百醜，說不定級還表揚你經營有方呢。”
王自衛眉頭皺起來，望著報紙在猶豫。
和當初對顧明一樣，青年報這種全國性大報紙對於梁一飛，的確有很大的加持作用。
梁一飛最後那段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是能留在園林局，當初留下了，怎麼會被分到馬戲團來。
可再怎麼著，王自衛也得考慮自己的風險。
梁一飛見他還在猶豫，於是看了顧明一眼。
顧明心裡跟被野貓抓撓了一下似的，微微一抽搐，下意識抓緊了包，朝懷裡縮了縮。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