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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辦公室,吳三手把自己的情況大約說了一下。
他的刑期不長,正好三年,梁一飛釋放後沒兩個月,他跟著刑滿釋放。
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講,才出來的時候倒是想過洗心革面,老老實實回家種地過日子,反正現在經濟形勢越來越好,種地也好,或者做點什麼小本買賣,餬口是不成問題的,小偷小摸發不了家致不了富,風險還大,用牢裡那個經濟犯的話講,就是‘風險高、低迴報’。
於是爬火車回了皖南老家。
哪知道倒黴,正好趕上今年發大水,連綿暴雨,家裡連田帶房子都給淹了。
地方政府有救助,可田淹了,這一年到頭也無事可做,老家好多人就出去討飯,也算是當地的一門‘生計’,就跟外出打工是一個性質,沒什麼丟人的,他以前在濱海市呆過,又來了濱海。
前段時間,在報紙上看到了梁一飛的訊息,於是想來投奔。
聽完之後,梁一飛不置可否。
兩輩子坐牢,學了很多東西,也認識了不少人,監獄裡這些傢伙,有一些是情有可原,但大多數,還是罪有應得。
就比如說這個吳三手,盜竊成性,別看他一副討飯的打扮,回濱海這麼久,梁一飛就不相信,他沒再溜門撬鎖。
“哥,你現在混的是真好!乖乖,這麼大一塊地方,那麼多人,都歸你管啊!”吳三手東看看西摸摸,嬉皮笑臉說:“看在一起坐大牢的份上,哥你就帶我混混唄,我保證以後你說什麼,我聽什麼!”
說著話,老牛推門進來,手裡拿了個飯盒。
“喏,不是沒吃飯嘛,先吃。”梁一飛開啟櫃子,從下面摸了一批燕京啤酒出來,一歪頭用牙咬開了,放吳三手面前,說:“邊吃邊喝。”
“哎呦哥,你對我真是沒的說!難怪你走之後,大夥都在背後講你好話!謝謝哥!”
梁一飛坐回去,掏了支菸點燃,說:“趕緊吃吧。”
這吳三手看起來真的餓的慘了,一大飯盒壓得滿滿當當的飯菜,就著啤酒,狼吞虎嚥,轉眼飯盒就見了底,啤酒也一乾二淨。
摸著微微漲圓的肚皮,打著飽嗝,說:“哥……嗝……哥,我吃飽了,接下來我乾點啥?有什麼吩咐的?要不,我給你當保鏢?你知道,我打架雖說不行,可眼力好,人機靈。”
梁一飛笑了笑,沒說話,而是拿出錢包,數了五百塊錢,攤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吳三手一愣,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一臉的疑惑。
梁一飛下淡淡的說:“三手啊,說起來,咱兩在牢裡,雖說不鐵,可關係也不僵,你出來,哥哥沒什麼能幫你的,請你吃頓熱乎飯,這五百塊錢你拿走,算是我一份心意。”
吳三手沒想到梁一飛剛才還又請吃飯又給酒喝,轉眼就要趕他走人,頓時急了:“哥,你這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梁一飛說:“三手,以後呢,想哥了,你隨時來玩,反正門衛你也認識了,記得走正門。”
“哥!”吳三手湊過來,拉了張椅子坐在梁一飛身邊,苦著臉說:“我知道你是嫌棄我手不乾淨,可是這次,我沒真偷你東西,你放心,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絕對不給你惹事,那還不行嘛!”
梁一飛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說:“三手啊,我也跟你講實話,我就是個小企業,牢裡得兄弟那麼多,要是每一個出來,我都安排,那我怎麼辦?不光是對你,牢裡得兄弟出來,能來我這,是給我面子,我呢,能力有限,也只能幫一頓飯,五百塊錢。”
吳三手還在繼續哀求說:“哥,我真的是想洗心革面,現在經濟情勢這麼好,您要是願意帶帶我,隨便提攜提攜,那比小偷小摸好一萬倍啊!您就給我個機會,成不成?”
梁一飛笑而不語,隨手從桌上拿了本書看起來。
吳三手看出來是沒指望了,嘆了口氣,起身拿起梁一飛給的五百塊錢,在手裡拍了拍,幽幽的說:“哥,你說對牢裡所有人都一樣,我就不信,要是誠哥來了,你也五百塊錢,一頓飯,打發他走?”
提到‘誠哥’“這兩個字,梁一飛心裡微微一跳,眼皮一翻,淡淡反問:“你能和阿誠比?”
“比不了,咱們整個倉,除了賀老虎,誰能和誠哥比啊。”吳三手說。
“阿誠出來了嗎?”梁一飛問。
“不知道,應該沒吧,我出來的時候,誠哥還有小兩年刑期呢。再說了,他就算出來,也第一個找你,哪會找我這樣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