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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50看著卻像60多的沈荷花心裡一陣憐愛。
她嘴上不講,可是這些年,她只要一想到當初差點把丫頭給‘賣了’,就總覺得挺虧欠姑娘的。
當年說要把她給人當童養媳,沈荷花心裡也跟要割掉一塊肉似的疼,可家裡困難,只能保一個,當媽的能怎麼辦呢。
“小妹,城裡到底咋樣啊,我聽說,現在城裡吃豬肉吃米都隨便買了,不用票,沒再餓死人了吧?”大嫂劉小敏好奇問。
“嫂子,你這都是哪年的黃曆啊,現在城裡生活可好了,大彩電、錄影機、卡拉ok,要什麼有什麼,還有可口可樂、肯德基,好吃的咧,哪還能餓死人,就說咱麼家這些老苞谷,城裡人都早不吃了,好多搞養殖的,專門買去餵豬。”
“啊,苞谷餵豬!造孽哦。”沈荷花說。
“那還算好的,媽,嫂子,你們都不知道,我們老闆那個飯店哦,天天剩下來的大魚大肉,一桶一桶朝外面倒,好多都是一整隻雞鴨沒動過筷子,喏,這麼大得紅燒肘子,一口不動,丟了。那天天倒掉的菜用大卡車裝,能把咱們全村都養成大胖子!”周雲晴說。
她也就是隨口嘮家常,可邊上沈荷花和劉小敏卻聽傻了眼。
60、70年代,糧食緊缺的時候,其實很多農村比城市裡過得可能要好一些,畢竟有山有水,腦子稍稍活泛點,總能弄口吃的;可到了80、90年代,經濟發展第一序列是大城市、首都、特區,第二序列是主要城市,像周雲晴老家這樣的農村,生活水平依舊停留在幾十年前。
她家這村子本就是山村,貧瘠的很,去一趟鎮上都費了老大事,村裡很多女人,大半輩子下來見過最繁華的地方就是縣城,逢年過節去鎮上趕個集那就是了不得的大活動了,對於大城市是什麼樣的生活,根本一無所知。
也不知道是聽到大肘子、燒雞什麼的饞了,還是其他原因,劉小敏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嚥了口口水,說:“小妹啊,你啥時候帶媽、你哥跟嫂子,也去城裡開開眼界?”
目光落在周雲晴腰上的bp機上,羨慕的說:“bp機都帶上了,賺不少錢吧,呦,你那鏈子是金的啊?”
“哪捨得用金的啊,鍍金的。”周雲晴把bp機朝衣服裡掖了掖。
周雲晴有她的打算,如果不認識梁一飛,攢攢錢,帶全家人去城裡玩一趟,她是願意的;
可偏偏有梁一飛在,反而不想讓全家人現在進城;
進城玩,不可能不告訴梁一飛,否則好像很見外,可問題是,現在她和梁一飛也不算是‘內人’。
這關係有些不太穩定,往好了說,叫做‘在接觸’,往不好說,那實際上還是上下級。
梁一飛是有錢,不在乎這幾個,可現在雙方根本沒什麼定下來關係,這時候,儘量不給梁一飛找任何麻煩,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等什麼時候,真和梁一飛好上了,那沒的說,自己男人嘛。
從小過苦日子,在家裡、在學校、在文工團,都是最不受寵的那個,更不是舞臺中央,這反而讓周雲晴養成了在暗處冷眼旁觀他人心思,揣摩那些優秀的人最細節的心理波動,然後對症下藥、因人而異的能力。
對祁玟茹是這樣,對梁一飛,她也是這樣,說白了,她知道怎麼讓一個男人去喜歡她,也許不是什麼至死不渝得愛,但跟她在一塊覺得舒服,也知道,怎麼利用一個女人的驕傲,讓她自動退出。
磨難本身不是財富,可在有心人的身上,卻能夠轉化為財富。
“嫂子你放心,等我那邊都好了,指定接你們去。媽,我爸呢?我弟呢?”周雲晴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
“你爸知道你要回來,下河套地籠去了,你不是喜歡吃鯽魚嘛。你弟在縣裡玩。”
“哦哦哦,哥,你們瞧瞧,我給你們帶東西了。”周雲晴拿了個剪子,把兩大蛇皮袋上扎死結的尼龍繩給剪開,一樣樣朝外拿。
“媽,太陽神、三株口服液,這喝著可補身體了,哥,嫂子,這兩瓶茅臺給你帶的,喏,這還有三條紅塔山,硬皮的,嫂子,這都是城裡女人時興的化妝品,對了對了,這還有一瓶摩斯,腦袋頭髮定型的,可帥了,你跟我哥都能用;這還有兩包糖、果凍啥的,放家裡你們吃,這三套西裝,一套給我爸,一套給我哥,一套給我弟,都是皮爾卡丹的,對了,這包裡有皮鞋、皮帶、領帶,都是名牌,我弟以後媒人說媳婦相親,他穿起來精神……”
稀里嘩啦的,拿出來一大堆東西,幾乎把堂屋地面給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