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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白勝和黃裳的一番對答,王文斌心中很不服氣。他很想跟著黃裳進馬車,去看一看白勝能夠寫出什麼樣的生僻文字來,他一方面瞧不起白勝,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黃裳的名聲是虛是實。
於是也隨著黃裳白勝以及那個美書生一起走向馬車,邊走邊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文字如此難解,還需要黃大人這樣的大家來考證。”
正如他的名字裡面的“斌”字,王文斌是有一定學識的。他之所以能夠得到高俅的賞識,凌駕於林沖等教頭之上成為高俅的紅人,除了他懂得阿諛獻媚之外,也是因為他文武雙全,而且文重於武。
或許有人會覺得不解,高俅為何會欣賞文武雙全的人呢?只能說,能夠產生這種想法的人必定對高俅缺乏瞭解。
高俅只會踢球麼?非也。蹴鞠不過是高俅諸多才藝的冰山一角罷了。實際上,高俅的出身很了不起,他最早曾是蘇軾的跟班!出身於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軾門下,那不是翰墨世家書香門第是什麼?
所以高俅是個很有才學的人,雖然趕不上那些文豪名家,但是舞文弄墨絕對不在話下。他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未能參加科舉,缺少了一個功名而已。
若是單從出身門第這條起跑線來比較,就是李清照都比不上高俅。反過來說,當今皇帝趙佶是位出了名的藝術家,若是高俅只懂得一門踢球的技藝,如何能夠常年紅在皇帝身邊而不褪色?
能在藝術家皇帝身邊混個臉熟的人,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都得有兩刷子。高俅如此,高俅的跟班王文斌也是如此。
然而黃裳卻不給王文斌這面子,在進車之前,忽然回身道;“王教頭就不必跟進來了,你甲冑在身,車內比較擁擠。”
王文斌憤然止步,盯著黃裳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想道:“牛什麼牛?回頭我參你一本包庇要犯,看你再跟我牛!”
與王文斌的憤慨相反,被白勝默許跟入馬車的蕭鳳卻湧起一股別樣的情緒,他居然不怕我偷看他的秘密,看來是真的把我當做妻子了。
其實,白勝是不怕被任何人偷看的,因為他早已經設計好了化整為零的方法。他當然不會拒絕蕭鳳跟著他,而且,丈夫寫字,不是妻子磨墨最為妥帖麼?
進入馬車,在車中的木几上鋪開宣紙,蕭鳳很自覺的在硯臺裡磨出了墨汁,看著白勝抓過毛筆,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握筆的姿勢……他會寫字麼?
她不禁回想起在衛縣客棧裡請教白勝書法的那一幕,當時她寫了“願後世生中國”六個字,讓白勝品評,但是她記得那時白勝的眼睛似乎只在看她的脖子。
白勝握筆的姿勢著實難看,其笨拙之態,遠不如蕭鳳捏著墨錠的柔荑優雅。但是寫出來的第一個字卻令黃裳渾身一震,凝重道:“這是商朝的蝌蚪文!這是個‘雀’字!”
白勝故作驚喜,“黃大人果然博學,我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是個雀字。”接下來又寫了四個字,黃裳隨即破譯而出:“開、斧、山、金……雀開斧山金?那是什麼意思?”
白勝心中暗笑,他這是有意拿李清照已經破解出來的文字來測試黃裳,如果黃裳連這些字都不認識,那麼後面那些李清照不認識的字也就不必寫出來了。
另外,他同時也想測試一下,黃裳是否能透過這些被他打亂了次序的文字推測出他那張盜版拓片的來歷以及全部內容,如果能,那就必須要更小心才行。
這倆人一個寫,一個譯,蕭鳳在磨墨的同時也在關注,在她的眼裡,白勝寫出來的根本不是字,說好聽的或許是一些筆畫的組合,說難聽的就是些鬼畫符。但是令她驚異的是,黃裳居然認識這些鬼畫符!
這是些什麼文字呢?是武功?還是寶藏?以她對白勝的瞭解,設若這些文字無關於武功和寶藏,那麼白勝是不會費盡心機來接近黃裳的。
到了這時候,她已經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逃離京城之後且在得到了馬匹的情況下,白勝為何不急於脫離騎兵隊伍直奔建康,為何還要跟黃裳一家同行同駐呢?現在她知道了,他必定是為了今天這番請教!
她這樣想著,白勝的筆下已經有了變化,他已經在寫李清照翻譯不出的文字了。
“嗯?”黃裳驟然發出一聲驚呼,看向紙面那團蝌蚪的目光變得異常凝重,隨即揚聲道:“王文斌,傳我命令,除了我的家人,馬車周圍十丈不得有任何人逗留,也包括你王文斌。”
“得令。”車門旁邊響起王文斌悻悻的聲音。
車內,黃裳轉過頭來看了看蕭鳳,又看了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