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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嫤在屋中立了片刻,未聞動靜,便抬手將頭簾扯下。
目光四環,只見屋內擺設雖為簡單,但卻處處透著華貴,亦如那鑲金的圓桌,那屋頂的明珠,那精雕細琢的喜床,甚至,腳下暖玉鋪就的地板。
入目之中皆是奢華成片,卻又像是暴發戶似的處處顯露金銀富貴,生怕流人草寇不知他有錢似的。只是整間屋子雖是紙醉金迷,但恰巧左右的牆壁上正掛著牛頭與寶劍,終是為這屋子增添了幾分不倫不類的硬氣。
聲名狼藉的平樂王主屋,竟是如此模樣。
葉嫤怔得不輕,只是待目光掃至長案上的兩隻龍鳳蠟燭,鼻裡聞到了濃重的藥味,思緒才稍稍回神過來。
她是來沖喜的,滿屋金銀雖為震撼,但那榻上的人,才是她的主角。
她開始緩步朝床榻行去,待站定在榻邊,才見榻上昏迷之人,濃眉薄唇,鼻樑高挺,五官分開來看略是一般,但湊合一起,竟是格外的清雅澄澈,風華之至。
素來只聞平樂王狼藉之名,卻不知平樂王相貌極為上乘,甚至容貌比許明淵還要來得入眼。
葉嫤面色微變,著實有些想不通,如此看似人蓄無害之人,怎會是個京中人人畏懼的惡霸。
只是這其中緣由,她也無心多想,目光順勢落向了榻旁矮櫃上那碗濃黑藥汁。
藥汁正冒熱氣,味道苦澀難聞,想來是有人刻意安排要讓她這沖喜的新婦喂平樂王喝藥。
葉嫤心中瞭然,也不打算違抗。
平樂王一死,太后許會讓她葉嫤陪葬,平樂王一活,她尚且有殘喘應對的機會,從而搏出她葉嫤的一條退路。
她倒是相信,暴虐狂躁之人,歷來莽撞無腦,這平樂王自也不會例外,日後她若多加算計,這平樂王也奈何她不得。
只是心思本是如此,卻怎麼都不曾料到,此番一念之差,日後竟成一生之劫。
她開始扶起平樂王喂藥,因他牙關緊閉喂藥不得,便順手拔了頭上的珠釵將其牙關撬開,強行喂藥。
動作雖為粗魯,但卻極為有效,至少一大碗藥汁,平樂王喝下了八成,連帶翌日清晨入屋查探的蘇晏都覺詫異,意味深長的朝葉嫤落來,急忙取經,“這碗藥,王妃是如何對王爺喂下的?”
葉嫤滿身的鳳冠霞帔分毫不亂,從容的抬眸朝蘇晏望去,“夫妻間該如何喂藥,想必無需本妃言明。”
初入王府,對蘇晏心有陌生與戒備,自是熱絡不起來。
蘇晏又何曾聽過一個女子言道如此直白的話,眼角也止不住抽了幾許,又想著葉嫤昨夜算計葉箐之事,倒也心頭有數,僅道:“王妃行事特殊,在下倒是佩服。只是,無論王妃以前品行如何,此際入了平樂王府,都當以王爺為重。太后今早離開之際已是放話,王爺若不甦醒,王妃留著也無用處,這話究竟何意,想來王妃也是知曉。”
葉嫤勾唇淡笑,“沖喜之婦,本是為沖喜而來,本妃心中明白,蘇大夫又何須以此威脅。”
蘇晏也不在意葉嫤的態度,“在下僅是好心提醒王妃而已,畢竟王妃是個聰明人,且能對王爺喂下藥來,便是個好的開始。”
嗓音一落,重新放下一碗湯藥,隨即端著昨夜的空碗離去。
屋門依舊被落了鎖,滿屋沉寂。
太后態度究竟如何,此際已是明白之至,是以她葉嫤的生死已與這平樂王的生死連成一線,平樂王若亡,她葉嫤也活不成。
果然,這平樂王正妃頭銜,是個燙手山芋。
葉嫤如是思量,端了湯藥,再度撬開平樂王的嘴強行喂下。
只是這湯藥效果甚微,葉嫤每日三膳皆對平樂王按時喂藥,竟無任何效果。
待得兩日之後,蘇晏照例過來查探,面色卻已是極其凝重,落在葉嫤面上的目光,也猶如在看待將死之人一般。
葉嫤深眼將蘇晏凝視,心中瞭然,知曉平樂王病情,越是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