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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冥冥之中夏晝是知道的,當老天賦予了你一樣東西,那麼勢必就會拿走一樣東西。例如,給了她異於常人的靈敏嗅覺,讓她對事業成功的獲取不費吹灰之力,但同時也給了她在愛情裡的危機和動『蕩』。這世上人心最難測,所以外人會在利益上相信她,卻
無法在情感上託付所有。秦蘇臨離開前,看著庭院裡那株參天的古銀杏樹,輕聲感嘆,“等到金秋時節它是最美的,東深親自給你選了這塊地方,何嘗不是為了彌補他心裡的遺憾?就算他不說我也
知道,他最愛山水自然,商場之事人『性』爭鬥他厭惡至極,可又能怎樣呢?從出生在陸門的那一刻,宿命就已經註定了。”
人活一世,能做到隨『性』而為的能有幾人?又或者真如陶淵明似的甩袖塵埃採菊避世,恐怕在當今社會更是少之又少。
利益固然包裹著貪慾、渴望和痴『迷』,但有時候何嘗不是一種責任義務下的妥協?
秦蘇走後,夏晝在老銀杏樹下的茶椅上坐了很久,久到都忘了時間,不知道在等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一壺滇紅煮過再煮,最後成了深褐『色』的茶湯。
直到天『色』向晚。
直到有一片銀杏葉子忽而從樹上掉落,飄在茶碗的茶水之上。夏晝的目光縮動了一下,徒手拿了葉子。
尚綠的銀杏葉就掙脫了枝脈的束縛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就像是秦蘇口中的宿命。
夏晝順著葉子的脈絡一點點將其撕開,指尖沾了汁『液』,是銀杏略微苦澀的氣味。
銀杏樹在金秋變美之前註定要度過一段尷尬的日子,就是結出白果然後掉落。
人人都知白果的『藥』效,卻又忌憚白果肉的氣味,忍著強烈的不適和擔憂採集白果,將其剝離、曬乾,最後才實現了它的『藥』用價值。
那些果肉腐化成泥,先一步鋪護了根脈,然後才是大片的金葉飄落,成了黃金鋪路的壯觀。人們在金黃間肆意微笑,卻不知真正供他們踩踏的是當初被他們遺棄的果肉。
夏晝一攤手,風過,碎葉飛走。
她這才注意到夕陽即將甫落,大片紅霞鋪滿了天際,層層疊疊甚是好看。
剛起身,就聽有隱隱的車輪碾路的聲音,由遠及近。
沒等反應過來,庭院的大門已經開了,車子滑入了庭院,都沒等停到固定的停車位就剎了車,緊跟著車門開,陸東深長腿一伸從裡面下來。
夏晝坐在銀杏樹下沒動,任由他一身風塵僕僕地朝這邊過來,在瞧見她的身影后,他眸底眉間的焦急才有所紓緩。
他一看就是從正式場合出來的,尚熱的天,西裝襯衫都沒來得及換。她看著陸東深,直到他上前,她還是沒動,仰著頭,眼前大片的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擋個嚴實。風起時,有極淡的酒氣從他的衣衫散出來,應該是在應酬場合裡沾染上的酒氣,他並沒喝酒。他彎身下來,一手搭在茶桌上,一手搭在椅背上,將她圈在其中。明明是那
麼焦急的男人在這一刻有了剋制,他低語,“在做什麼?”
“在看一片葉子。”夏晝回得也是自然和沒頭沒腦,下一句卻有了明確的主題,“還沒到秋天呢就掉了,多像一場被人硬生生打斷的愛情,很可惜。”
這話剛出,陸東深眼裡就沉了一下,好不容易壓下的擔憂又隱隱浮現。他壓著氣息壓著情緒,嗓音更低了,“你想說什麼?”夏晝看著他的眼睛,深邃如海,每每這麼注視都像是有股強大的力量能將她吸入無邊無際的宇宙浩瀚,平時她最愛他的這雙眼,冷靜時『迷』人,深情時『迷』人,微笑時『迷』人,
狂野時『迷』人,這麼一個『迷』人的男人,就是她所深愛的陸東深。
她也在他眼睛裡看見了自己。
那麼小小的一隻嵌入他眼底深處,與他的強大是最合適的對比。她還尚記得她在酒醉時跟他說過的話,我在你眼裡能看見我自己啊,真是奇怪。
他淺笑著說,是啊,真是奇怪。
男女之間的愛情就是這麼奇怪,就那麼愛上了,然後,就那麼『迷』戀上了。後來他摟著她說,你在我眼裡能看見我心裡的你。
夏晝起身,輕輕摟住他的腰。陸東深所有的剋制和小心翼翼在這刻終究瓦解,他化被動為主動,將她摟入懷裡,環著她腰的手臂用了力,貼著她脊背的手臂也用了力,大手控著她的腦袋緊緊壓在他的
頸窩。
夏晝覺得他恨不得將她『揉』進體內,慣來持穩有度又自信滿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