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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下意識地開啟了舒舒的手,虎著臉說:“你瞎說什麼?”
舒舒的肌膚那麼白,玄燁這一巴掌,立刻就在她的手上泛出紅印子,她把手藏到了身後去。
“打疼你了嗎?”玄燁很愧疚,把舒舒的手抓來,輕輕撫摸,“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
“我答應過額娘,要為她畫一隻海東青的風箏。”舒舒卻道,“那時候我還沒見過海東青,但是額娘說,皇上最喜歡海東青。”
“幾時的事?”玄燁還是頭一次聽說,但至少那個時候,母親還在不是嗎。
“就是額娘故世的那年元旦,額娘生辰的時候。”舒舒眼中含淚,下巴抵著胸口,“可是,沒能來得及。”
“你畫好了?”玄燁問。
“嗯。”舒舒說,“也帶來了。”
“那今天為什麼不放?”玄燁問,“你該告訴朕才對。”
“怕您傷心。”舒舒道,“石榴告訴我,您出宮避痘後第一次見額娘,就是在這裡。”
她帶著玄燁來到自己的臥房,從箱子裡取出小心翼翼收著的海東青紙鳶,呈獻給皇帝。
舒舒的畫工了得,將海東青一雙銳利的眼睛畫得最傳神,玄燁更是禁不住伸手撫摸了一把“羽毛”。
“明日若是晴天,我們把他放到天上去。”玄燁說,“讓他飛得最高,飛到額娘那裡去。”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隔天春雨霏霏,陰沉沉下了一整天,而今日夜裡,玄燁該帶著舒舒回紫禁城。
少年皇帝站在屋簷下望著天,朗聲吩咐大李子:“回紫禁城去傳話,告訴皇祖母和皇額娘,朕明日再回去,明日若不是晴天,那就後日再回去,哪一日天晴,朕便哪一天回去。”
大李子擔心不已:“皇上,那朝政的事?”
玄燁瞥他一眼:“不是有鰲大人在嗎?你順便傳話給鰲拜,告訴他,朕想散散心,喘口氣,朝廷上的事,就給他了。”
舒舒沒有勸說,由著皇帝“任性”,但兩人形影不離,下棋看書之後,玄燁帶著她在南苑島上轉了轉,這裡海闊天空視野開朗,當真是散心喘氣的好地方。
“待朕親政,國家安定,朕要在京郊為皇祖母建一座園子,供皇祖母和皇額娘頤養天年。”玄燁說,“紫禁城雖大,但宮牆高聳,四四方方,太壓抑了。”
“皇上要造個什麼樣子的?”舒舒問,“園子裡分不分前朝後宮?”
玄燁笑道:“還沒想好,但不能像紫禁城那樣只是宮殿,要一步一景,賞心悅目,再不叫皇祖母感受到壓抑憋悶。”
此刻,大李子已經快馬加鞭從紫禁城趕回來,跑得滿頭汗,傳太皇太后的話說,皇帝辛苦,是該好好休息,想在島上住多久都成,不必記掛她和皇太后。
“天晴我們就回去。”玄燁道,“不能總賴在這裡。”
“是。”大李子一面答應,一面擦汗。
“對了,明日若還是雨天,你安排車馬,朕和皇后要到京城裡轉轉,請舅舅來隨駕。”玄燁吩咐著,轉身問舒舒,“想去逛逛嗎?”
舒舒莞爾:“可要早些回來,不等佟大人到了,也不能出門。”
玄燁嫌棄道:“你說你小小的年紀,這麼囉嗦。”
話雖如此,隔天小兩口還是興沖沖上街去了,雖然陰雨天路上人少,京城畢竟是京城,雨停之後,縱然天色陰暗,也是人來人往商貿繁榮。
說是逛京城,但玄燁和舒舒都只在馬車上看,要什麼都打發大李子去買,街上的東西不能隨便吃,玄燁也不饞,舒舒便知皇帝是有分寸的。
逛著逛著,馬車走到街巷盡頭,拐過彎,這裡聚集著雜耍藝人。
舒舒拉著玄燁從她這邊的視窗看過去,一個又高又壯的大塊頭,光著膀子,露出滿身橫肉,朝著周遭人拍拍胸脯,像是說誰能把他撂倒,他就給銀子,撂不倒的,要給他銀子。
細胳膊細腿的普通人,自然是連連敗下陣來,玄燁嘖嘖:“不自量力。”
馬車繼續往前走,可舒舒突然喊停,拉著玄燁繼續從視窗看,只見七八個少年一擁而上,將那大塊頭團團圍住,又掐又打糾纏了半天,竟然真的把人撂倒了。
“這錢還分不分了。”舒舒笑語,一回眸,卻見玄燁看得出了神,她輕聲問,“皇上,怎麼了?”
玄燁抽回神思,轉過臉說:“沒事,我們走吧。”
是日夜裡,舒舒在自己的寢殿睡得安穩,卻不知皇帝的屋子裡,玄燁翻來覆去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