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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帶領紫禁城上下,與朝廷各部協力,足足籌備了兩年的壽宴,隆重盛大,唯一可惜的是,壽星本人太皇太后未能列席。
今日所見所聞,值得王公大臣們唸叨上幾十年,卻不知昭妃娘娘已是用盡辦法節省開支。
倘若十年後再辦太皇太后七十大壽,皇室能有足夠的銀子夠她使喚,她必能辦出更勝今日的盛宴。
她亦在心中感激皇后,能頂著巨大的哀痛,將二阿哥發喪延遲,更體面地來列席壽宴,歌舞昇平下,漫天花火中,不知她要就著酒水,嚥下多少眼淚。
這麼多年來,靈昭第一次,心疼這個處處壓著自己的女人。
太皇太后的壽宴,前後足足慶祝了三日,因玉兒不在宮裡,命婦女眷們進宮行禮,皆在寧壽宮聚著。
太后不擅長應付這些事,舒舒和靈昭便是輪番不離左右,三日後,所有人都累了。
如此,直到二阿哥過世第七天,正月十二,朝廷才下旨發喪,然承祜雖是嫡皇子,但未長成的孩子殯禮都一樣,先帝那般為四阿哥破格厚葬的,實屬違背祖制。
玄燁並不希望,將這些莫須有的榮耀強加在承祜的身上,更不願在他死後遭人話柄,於是照著規矩,簡簡單單地傳送了二阿哥,沒有半分猶豫。
二阿哥停在坤寧宮七日,舒舒前幾日養病,後幾日應付太皇太后壽誕,直到承祜傳送前一晚,她才能來看看兒子。
在宮人們的精心照顧下,小小的承祜依然完整無損,彷彿只是睡著了,安寧地躺在棺槨中。
舒舒最後為兒子蓋上了白帕,讓他安心離開這個人世。
她依偎在玄燁懷裡,靜靜地看著兒子的棺槨,身邊的香燭續了無數次,等她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
玄燁在一旁換龍袍,另有宮女們捧著舒舒的鳳袍,等待侍奉皇后。
“起來換衣裳,我們送兒子最後一程。”玄燁道,“照規矩,白髮人不得送黑髮人,我們這不還滿頭烏黑嗎,就別理會了。”
“皇上這是拿文字玩笑呢。”舒舒道,“真的要去送嗎?”
玄燁頷首:“我們送他走一程,承祜將來能再找到回家的路。”
桑格上前來,侍奉皇后洗漱穿戴,短短半個月,原先的朝服已經不合身,舒舒本就窈窕,這一瘦,幾乎要乾枯了。
玄燁握著她的手,蹙眉道:“送走了兒子,接下來,朕要好好養你,朕答應了兒子,要照顧好你,保護好你。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流再多的眼淚,再怎麼折磨自己,兒子都回不來,可是朕會失去你。”
舒舒委屈地問:“我幾時折騰自己了?”
玄燁說:“好好,是朕說錯了。”
大李子趕來,說吉時已到,二阿哥要上路了。
坤寧宮裡頓時哭成一片,反是玄燁和舒舒格外冷靜,看二阿哥的棺槨被抬出,看著兒子上路,玄燁都牽著舒舒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請皇上、皇后娘娘留步。”最後,宗人府的官員攔在了前路,帝后再送下去,就實在不合規矩。
舒舒看了玄燁一眼,玄燁頷首,鬆開了手。
眾人便見皇后走到棺木旁,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了棺木上。
舒舒最後撫摸了冰涼的棺槨,微笑著說:“承祜,有額娘在,路上不會冷。”
玄燁走來,將自己的風衣裹在舒舒身上,抬手示意眾人送二阿哥上路,宮女太監們仍舊是一路哭,哭聲越來越遠,他們和兒子,便是永別了。
昭妃陪在寧壽宮,得到訊息二阿哥已經送走,太后又哭了一場。
直到午後,靈昭才得空來坤寧宮,要將壽宴之事,和二阿哥的殯禮都向皇后有個交代,赫舍裡舒舒看起來很平靜,讓靈昭反而不安,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說了傷人的話,又怕是不是太輕率。
舒舒最後開口,感謝之餘,便道:“納蘭氏是不是快生了?”
靈昭頷首:“是,太醫院說就這幾天。”
舒舒道:“她和榮常在,於皇室香火有功,此次都晉升為貴人。原本該遷入東西六宮,但如今二人既然已經獨自居住,就不必麻煩了。”
靈昭見皇后提起這些,便索性道:“忙完了太皇太后的壽宴,接下來便是入秋選秀,每年選宮女的事兒,內務府會負責,但秀女選秀,少不得要皇后娘娘出面主持。”
舒舒道:“這樣子,你看你有哪些忙不過來的事,就交給我。”
靈昭忙欠身道:“臣妾不敢,該是娘娘吩咐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