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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的晚膳,都是舒舒平日喜愛的菜色,行禮起身後,看著滿桌佳餚,舒舒就明白,自己不是來聽訓的。
“坐下吧,聽御膳房說今晚坤寧宮不傳膳,我知道你沒胃口。”玉兒道,“那就來陪陪我,總悶在屋子裡不好。”
舒舒則開誠佈公地說:“皇祖母,承瑞的死讓孫兒失了態,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很了不起,原來心裡也有無法承受的事。”
玉兒道:“有無法承受的事,才是一個正常的人,你若事事都能頂住,也不見得是你多了不起,僅僅是你死撐著。那樣的心最脆弱,早晚有一天會撐不住,傷得也最重,不如跌跌撞撞,在十之**的不如意裡,先練就強大的心,除非……你不想再肩負強大的責任。”
舒舒的心一定,拿了筷子起身:“皇祖母,孫兒為您佈菜,您想吃什麼?”
玉兒便對蘇麻喇說:“你們也吃飯去吧,我這兒有皇后在。”
蘇麻喇會意,帶著桑格等人,一併退下,舒舒見這架勢,就知道太皇太后是有要緊的話對她說。
可是她忍耐住了,耐心地為祖母佈菜,自己也坐下,努力吃了些東西,彼此的胃口都不大,很快都停下了筷子。
舒舒從一旁取來水,伺候祖母漱口,玉兒忽然嗔笑:“玄燁他,自己的事兒都不會做是吧,跟著怪操心的吧。”
“是……您若說穿衣梳頭這些,皇上一樣都不會,連釦子也扣不好。”舒舒無奈地笑道,“孫兒一開始也很驚訝,最驚訝的不是皇上不會,而是皇上認為他不會這些事,理所當然。”
玉兒嗔笑:“他從小就很把自己當回事,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主子,不用做這些事。”
舒舒說:“孫兒曾聽石榴姑姑說過,皇上小時候,脾氣極壞。”
玉兒笑道:“他脾氣壞,你婆婆脾氣也急,你見過和三歲娃娃吵架的額娘嗎?”
舒舒聽著笑了。
玉兒便帶著舒舒往內殿走,舒舒攙扶祖母坐下,去點亮燈火,再端了一碗茶來,玉兒卻道:“這幾天夜裡不喝茶,怕睡不好,睡不好,就沒精神為玄燁料理那些事,皇祖母老啦。”
舒舒捧著茶碗立在一旁,垂眸道:“都是孫兒無用。”
玉兒溫和地問:“在你看來,太宗是無用之人嗎?我的姑姑孝端文皇后,是無用之人嗎?”
舒舒忙搖頭:“太宗與孝端文皇后,皆是最了不起的人,孫兒怎敢那麼想。”
玉兒說:“可他們都沒保護好八阿哥,讓他被活活摔死在鳳凰樓的臺階上。”
盛京的過往,舒舒曾有耳聞,但那些話真真假假,自己也分不清楚,此刻聽太皇太后親口說出來,內心的衝擊,讓她不自覺地挺起了背脊。
“東邊兒禁宮裡,還關著那罪魁禍首,因為我的姐姐說,不要讓她死了那麼便宜。”玉兒冷笑,“可有時候想想,若非她那麼歹毒,八阿哥能健康長大,就沒有福臨什麼事,也不會有玄燁。可話又說回來,董鄂氏那兒子若能活下來,這大清又會是什麼樣呢,誰也不知道。過去的已無法追溯,將來的不能預知,只有好好活在當下,只有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舒舒道:“皇祖母,您是要孫兒放下承瑞的死?”
玉兒反問:“不然呢?”
舒舒放下茶碗,畢恭畢敬地站在玉兒跟前。
玉兒道:“不僅是放下這件事,我要你來,其實還有一件事,要你向我保證。”
舒舒屈膝道:“請皇祖母吩咐。”
玉兒神情威嚴:“這件事,你不要去查,至於是什麼結果,我和玄燁會商議後,再選擇是否告訴你,但多半是不會說了,你不要抱有希望。”
舒舒愕然,抬起頭,坦率地說:“皇祖母,孫兒不明白。”
玉兒道:“玄燁很難過,你認為,他是在難過幼小的生命嗎?他固然捨不得孩子,但他更難過的,是這麼快,就要開始新的君臣博弈,毫無喘息餘地。”
舒舒問:“皇祖母不允許孫兒去查,是怕孫兒看見族人的醜惡嗎,您也懷疑,與赫舍里氏脫不了干係?”
玉兒嗔笑:“索尼的兒孫若愚蠢至此,實在白瞎他一生辛勞,你們家的人,憑什麼要容不下一個包衣宮女的孩子?”
舒舒道:“皇祖母說的是,孫兒也想不通,不論是不是赫舍裡家的人,任何一家人都不該如此。承瑞即便是大阿哥,生母出身太卑微,將來只會不斷地被出身高貴的弟弟們比下去,威脅不到任何人。”
玉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