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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石之間以熔化的銅和鉛澆築,而在這樣厚重堅固的城牆裡面,每隔百米還埋設有一塊受到土元素祝福的水晶,以確保它不會開裂崩解——其豪華程度,當年開拓至此的先人們恐怕是做夢也想不到的。
高文站在蘇尼爾的城牆下,仰望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石磚,發現腦海中根本沒有任何與之對應的細節。
這座城,與高文·塞西爾記憶中的那座小城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地方了。
有著合法的通行文書,又有著切實可靠的貴族身份證明,高文一行入城沒有遇到任何波折。
那位統治著整個安蘇王國的國王陛下弗朗西斯二世便在他的皇宮——白銀堡中等著這些來自南方的訪客,尤其是等著某位來自七百年前的特殊客人的到來。
事實上他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天,甚至已經快等出神經衰弱來了。
老祖宗太tm能折騰了,這一屆國王表示不帶你這麼玩的——來自南方各地的密報以及從南至北沿途每一座城鎮的情報幾乎就沒停過,來自各級官員的正式情報以及從民間蒐集到的小道訊息加起來差不多能在書桌上堆一米多高,其中內容至少有一百多個版本——還不包括方言版,而不管是哪個版本,其中心內容都是在講那位老祖宗突然揭棺而起、領著後代直奔王都的事情,可是隻有這些訊息一天天不停地送過來,那位老祖宗本人……
咋就是不來呢!?
在最初接到來自安德魯子爵的密函之後所作出的預案早已被放棄,和親信顧問們商量出來的應對方法也在那位老祖宗一路的遊山玩水以及招搖過市中挨個失效,現如今高文·塞西爾的迴歸已經是人盡皆知——當然,考慮到這個時代資訊傳播的效率,說人盡皆知是誇張了點,但最起碼有能力打探訊息的商旅和小貴族們肯定是人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
那麼弗朗西斯二世能做的事情就變得很有限了。
坐在白銀堡裡,正大光明地接見那位迴歸的傳奇大公,正大光明地與他交談,然後正大光明地送走這個活祖宗。
最起碼在每一個會被人所關注的環節上,都必須正大光明。
然而高文還不打算就這麼快讓那位國王陛下解脫——或者說,他前半段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他要稍微測試一下那位國王的態度以及國王身邊那些人的態度,因此他沒有低調地讓車隊直接前往白銀堡,而是在進城之後沒多久便下令所有士兵取出了車子裡早已準備好的旗幟。
那旗幟上繪製的是塞西爾家族的徽記,以及安蘇王室的劍與盾徽記,兩個徽記並列在一起,正是高文根據記憶所還原出來的、在高文·塞西爾作為南境大公爵還在世時所用過的旗幟。
哪怕只有十二個大頭兵,也要走出儀仗隊的陣勢來。
塞西爾家族確實已經衰弱了,但即便衰弱到如今地步,這個曾隨先王開疆拓土、以武立族的家族也還保留著最後的那一點驕傲,扞衛人民與土地,戰場之上絕不妥協——現今只有十七歲、只會放個火球術的瑞貝卡可以說是塞西爾有史以來最弱的一代領主,文治武功樣樣不行,腦子還有可能被門夾過,但她都能領著最後的幾個家族士兵死守著城堡,讓最後的平民突圍出去,所依靠的便是那一份傳承至今的榮耀。
因此,塞西爾家有著南境最貧弱的封地,卻照樣培養了南境最優秀的戰士。
哪怕這些戰士到如今已經死的只剩下十幾個人也一樣。
士兵們舉起旗幟,騎在馬上排成兩列,看著那旗幟上飄揚的徽記,他們彷彿也受到感染,頭顱高高地揚起,而在他們身後,瑞貝卡和高文也已從車上下來,騎在馬上與士兵們一同前行。
拜倫則在最前方開道,這位傭兵出身、半道出家的騎士盡全力讓自己像個真正的貴族一樣做出得體的姿態來,好不至於辱沒了自己所效忠的家族的臉面,但高文卻驅馬來到他身旁,低聲告訴他:“放鬆下來——把那些儀態規矩放一邊去,當年我們走到這兒的時候,有些人身上背的甚至是伐木的斧頭。”
而在隊伍最末尾,那輛原本應該由高文和瑞貝卡乘坐的馬車中,現在坐著的卻是盜賊小姐和正在打著瞌睡的小侍女貝蒂。
“貴族真是一種有病的生物是吧?”琥珀探頭看了看車外面,回頭戳著貝蒂的胳膊,“有車不坐非要出去騎馬嘚瑟,腦子有坑。”
貝蒂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著好像在點頭一樣,但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小小的鼻涕泡。
琥珀眨巴著眼睛看著貝蒂,突然注意到對方放在手邊的平底鍋,頓時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她發揮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