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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能夠親眼見到開拓之年的英雄,感謝您和您那一代人為人類之延續做出的犧牲與奉獻,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忘記偉大的開拓者們。在此,我謹以摩恩家族子嗣的身份,並與各開拓者之子嗣們,向我們古老的英雄致敬。”

國王彎下了腰,每一個開拓者後裔(包括三位公爵)都做出同樣的動作。

現在,國王表態了——高文·塞西爾復活一事,可以是真的。

至於一個國王對著一個公爵鞠躬有沒有問題,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畢竟死了七百年的高文此刻在這兒已經不只是個公爵了,他更是一個符號。在場眾人每年掃墓的時候都要對著高文·塞西爾和一大幫開拓者先祖的遺像鞠好幾個躬,現在有個一比一還原的真人站在這兒,鞠個躬有問題麼?

但高文總覺得有哪不對,一秒鐘後他反應過來,臉色古怪:“上一次這麼多人一塊給我鞠躬的時候,我正躺在棺材裡……”

所有人:“……”

現場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但幸好在這兒的每一個人也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雖然眼前這種型號的風浪確實是第一次見),他們很快便反應過來,鎮定地直起身子,國王則微笑著:“尋常晚輩拜見長輩也是要行禮的。”

高文跟著笑了起來,雖然從外表上他比那位弗朗西斯二世要年輕好幾輪,但他的口氣卻十足像一個長輩:“雖然年齡差的有點多,但你這找藉口時的表情真跟當年的查理一模一樣。”

高文·塞西爾也表態了——弗朗西斯二世身上的摩恩血脈,也可以是真的。

說完,高文與老國王相視一笑,看得出來,後者尤為鬆了口氣,甚至有點飄飄然的意思。

現場每一個人都很聰明(或許某個頭很鐵的不肖子孫可以除外?),極其擅長從別人的一個屁裡分析出對方祖宗十八代的性格曲線來,所以高文和弗朗西斯二世簡簡單單的一次交談就足以讓他們明白這次會談的基調,而且還能順便推理出——國王與那位古代大公應該是已經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共識。

坐在國王左手邊的那位女士似乎略微皺了皺眉,再一看去卻又好像沒什麼表情變化,但作為三位公爵中僅有的一位女大公,她的存在本身就讓高文多看了幾眼。

那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女子,與赫蒂一樣成熟而美麗,但卻比赫蒂多了許多的冷冽與漠然氣質,她身穿白色的長裙,肩上則披著一襲銀狐披肩,在加上同樣白色的絲質長手套和一頭銀白卷發,這些讓她整個人都彷彿裹挾在冰雪之中一般,這位冰雪女王般的美人在橡木大廳中是如此醒目,充分說明了一件事——白色反光率確實高。

弗朗西斯二世的整個左半邊身子都比右半邊亮……

那便是當代的北境大公,維多利亞·維爾德,高文在腦海中將臨時惡補的資料與眼前的真人相對應,同時回憶著第二王朝的建立:當初扶植一個私生子上臺的,就是北方的維爾德家族。

但現在看來,當初那位私生子的後代如今已經不怎麼受維爾德家族的控制了。

注意到來自對面的視線,那位“冰雪女士”木著臉點了點頭,大概是在打招呼,高文見狀擺擺手:“跟你老祖宗一樣是個面癱,當年我就跟維爾德說過,讓他娶個活潑點的南方姑娘,多少中和一下他那張臉,偏不聽,現在禍及子孫了吧……”

北境女大公的臉皮微微抖了一下,隨後高文又看向西境大公和東境大公,按著自己記憶裡的對應資料聊了幾句跟他們當年先祖有關的事情,最後視線放到了御前首相和北境女大公之間的空位——那裡並沒有椅子。

那原本是塞西爾家族的位置,但從一百年前開始,那個椅子便被撤掉了,從那之後,四境公爵剩下三個,安蘇南境再無大公,王室直屬的各級貴族成為了南方的統治集團,而塞西爾家族則被擠到最偏遠的角落。

注意到高文的視線落在什麼位置,包括弗朗西斯二世在內的每個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氣氛似乎一瞬間緊張起來,並從親切友好的拉家常階段進入會議的主體部分——也就是扯皮罵街拍桌子的階段。

但高文卻只是掃了那裡一眼,隨後臉上露出輕鬆自然,甚至有點不屑的笑容,他看向桌子對面的國王:“我們進入正題——接下來由我的後裔,瑞貝卡·塞西爾來向你們說明發生在王國南部的那場災難。諸位,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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