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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除了提豐帝國的巡邏兵卒之外,便只有傭兵、冒險者打扮的武裝者,而後者也都顯得行色匆匆,基本不會在街道上過久逗留——那很容易引來麻煩。
自從兩國關係跌入冰點,這條線上的商旅便近乎斷絕,小鎮最重要的經濟支柱由此受了不小的打擊,再加上今年冬天的霜雪格外厲害,東狼堡又下達了禁止在南部、西部森林中捕獵的禁令,日子便愈發艱難起來,能在這個時候上街遊蕩的,除了士兵,也就只有趁著打仗聚集到此討生活的“亡命之徒”了。
傭兵和自由冒險者,對於平民百姓而言著實跟亡命徒沒多大差別。
鎮子上僅有的酒館是這地方唯一還算熱鬧的場所,在夜幕完全降臨之前,這裡便已經點上明亮的燈火——用燃石粉末混合動物油脂製成的半凝固油膏是帝國兵們從東邊帶來的新事物,這種油膏燃燒時會發出難聞的氣味,但其明亮持久的光芒和低廉的價格很受下層社會的青睞。
在“油脂燈”明晃晃的光照下,酒館裡的傭兵和冒險者三五成群地聚攏在一起,他們舉著冒泡的劣質麥酒開懷暢飲,大聲談笑,絲毫不在意酒館中瀰漫的各種異味——各種各樣令人作嘔的異味瀰漫在這混亂的空間中,哪怕燃石油膏燃燒時的怪味在這裡也沒了存在感。
而在這混亂、嘈雜的環境中,酒館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披著斗篷的高挑身影閃身進了酒館,並徑直走向吧檯。
冷風隨著木板門的開合灌入室內,坐在門口附近的幾個傭兵罵罵咧咧起來,另有一些人的視線則落在了那個披著斗篷的人身上——當那個披著斗篷的人在吧檯旁落座,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美麗的精靈面龐時,幾聲口哨立刻從各個方向傳來。
美麗的精靈女獵手隨意向後襬了下手,幾把飛刀便精準地釘在每一個吹口哨的人眼前的桌面上,隨後她手一招,所有的飛刀便在魔力的牽引下又回到了她手上。
超凡者,等級很高,心情不好。
確認了這三個要素,酒館裡所有人都迅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該喝酒的繼續喝酒,該吹比的繼續吹比,該篩糠的開始篩糠,大家繼續一團祥和,熱熱鬧鬧。
吧檯後面的酒館老闆則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等新客人坐好之後他才上前問話:“還是啤酒?”
這個精靈來過一次,雖然只來了一次,但作為一個酒館老闆,他就必須把對方的面貌記住——更何況這還是個實力很強的傢伙,那就更不能忽視了。
“啤酒,”精靈女獵手用一種很有磁性的嗓音說道,她的金髮從臉頰兩旁垂下,擋住了一些面容,但還是能看出她的神情有些陰鬱,“損壞的桌子我會賠償的。”
“不用在意,反正總會有人把刀子紮在上面,”酒館老闆笑著說道,並把盛滿啤酒的大木杯子推到女獵手面前,“怎麼,沒透過關卡?”
“戒嚴了,”女獵手不爽地說道,“竟然開始要東狼堡的通行證……”
酒館老闆笑著:“畢竟局勢緊張。”
“但以前不是持有傭兵檔案或者近期僱傭證明就能透過關卡麼?”女獵手抬起眼皮,“什麼時候還需要東狼堡的證明了?”
“這是最近剛開始的規定,”酒館老闆並不是個傭兵或冒險者,但幹他這行的,尤其還是在邊境上、挨著東狼堡開酒館的,他必須做到訊息靈通,“據說是因為東狼堡受了襲擊,那些帝國兵就開始封鎖關卡了……”
“襲擊?”女獵手的眉毛立刻一揚,“難道和安蘇開戰了?”
“那倒不是,”回答她的並非酒館老闆,而是一個坐在附近的冒險者,這個冒險者看上去很熱情——也有可能單純地只是想要套近乎,他端著自己的酒杯挪到女精靈旁邊,臉上帶著“我知道內幕”的表情說道,“據說是被一種從未見過的人形魔物給襲擊了……東狼堡損失很大,甚至堡壘的城牆都開裂了,那裡的將軍就下了戒嚴令,現在整個邊境線所有關卡都很嚴……”
“人形魔物!?”女精靈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具體的呢?是從哪來的魔物?”
過來套近乎的冒險者沒想到自己真的成功引起了這個看似不好打交道的美麗精靈的興趣,他拙劣地掩飾著自己的得意之色,一邊繼續用那種“我知道內幕”的表情說道:“據說是從黑暗山脈裡跑出來的,是安蘇王國放出來的怪物……但也有人說是從剛鐸廢土跑出來的……”
“……這下問題大了……”
美麗的精靈“女”獵手,索爾德琳·霜葉,意識到這次恐怕沒辦法用女裝來矇混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