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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線設立數百座魔法塔來傳遞資訊的提案並不是沒有,而且類似的提案在貴族議會上已經被反覆討論了許多年,然而討論來討論去都只有一個結果:沒錢,沒人。
數百座魔法傳訊塔的成本足夠把帝國全年的稅收掏空,國庫中那些用作戰略儲備的魔法材料也會損耗巨大——要知道傳訊法術的法陣極為複雜,唯有用最珍稀的高等級材料才能製造,但把那些材料全都拿出來造幾百座無法移動的高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何況即便造出來了,又有誰來維持、控制它們呢?只有法師才能掌控魔法,複雜的大型魔法裝置更是需要複數的施法者才能共同維持,數百座常駐的魔法傳訊塔就意味著帝國法師團裡半數的法師都得變成“守塔人”,比起金錢上的成本,這部分的人力成本才是更不可接受。
安德莎心中轉著各種各樣的思緒,作為一個年紀輕輕便執掌軍權,同時又有著淵源家學的貴族軍官,她比誰都瞭解資訊的傳遞在戰爭中會有多麼舉足輕重的作用,然而她卻對此毫無辦法。
畢竟,她沒有魔法天賦。
塞西爾領,擔任符文研究院院長的詹妮·佩羅放下手中的圖紙和符文基板,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她從書桌後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幾張桌子旁正在埋頭計算或湊在一起交流意見的幾名學徒,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幾名學徒就是符文研究院成立至今所增加的新人,人數很少,但比起最初這裡只有她一個光桿司令的情況實在好太多了。
這些學徒中有一半來自塞西爾領,是領地上原本的符文工匠或符文師“轉職”而來,他們本身就有著實用符文領域的基礎知識,而且在邏輯、數理方面天賦不錯,因此在某次“人才技能考察”之後就被分配到了這裡擔任詹妮的助手,而另外幾人則是領主想辦法從外地招募來的落魄學者和法師學徒,因為資質不錯,也被送了過來。
說實話,這些人在剛來的時候都需要培養,畢竟符文邏輯學是個全新的領域,世界上除了詹妮、瑞貝卡、赫蒂和高文四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懂得它們是什麼意思,這些學徒(助手)的思想一開始還停留在傳統的魔法理論裡,扭轉他們的觀念花了詹妮不少功夫,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這些人已經漸漸能派上用場了。
等他們成為符文邏輯學領域的專業人員,詹妮就會讓他們輪流去通用學院教授課程,那時候桑提斯先生應該也已經完成了孩子們在符文常識、魔法理論方面的基礎課程,打好基礎之後學習符文邏輯,一切正好能銜接上。
隨後,領地上的孩子們就會成長為擁有知識和技能的新一代,而這些知識和技能還會繼續傳遞下去,繼續擴大開來,在領主的推動下,每個人都將有學習這一切的機會。
教導,學習,傳播,知識的傳遞只要開始,就不會輕易停下,它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每個人都有權利接觸知識,都有權利思考和探究真理,而這一切……大概也是拉文凱斯先生所希望看到的吧。
詹妮重新低下頭,看著眼前那複雜的符文排列,以及一些在外行人看來宛若天書的算式和圖表,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這些東西不是常規的魔法陣設計圖,而是卡邁爾大師交給她的一份特殊“觀察記錄”,它們包括了魔能方尖碑的控制和輸出單元結構,以及卡邁爾透過“奧術之眼”所觀察到的、從魔能方尖碑中逸散出來的魔法能量的讀數,這裡麵包括了魔力的有規律波動和一系列複雜的擴散、衰變資料。
這些東西並不容易對付,它已經超出了詹妮在研究符文邏輯學時所接觸的領域,即便是數理能力強大的瑞貝卡,在最初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也腦殼疼了很長時間——它們不再是簡單的符文排列問題,也不再是簡簡單單比較一下干擾值就能解決的例項,這些海量的、純粹的資料讓詹妮有一種無從下手之感,然而她知道,數學是必然不會辜負自己的。
這些資料中可能隱藏著魔力最本質的秘密,領主也在等著這些資料來揭開“魔力遠端傳輸”的神秘面紗,並以此為突破口尋求簡化傳訊法陣的方法,所以詹妮在定了定神之後重新拿起稿紙和筆,再一次投入到思考和計算之中。
紙筆就是她通往魔法之道的橋樑,唯有藉助這道橋樑,她才能讓自己在這個神秘的領域走出比別人都更遠的距離。
畢竟,她沒有魔法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