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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怕什麼?僅僅是擔心人民的恐慌麼?”

“……我不知道,”沉默許久之後,高文還是隻能搖搖頭,“但我知道,他們所恐懼的,必然不只是魔『潮』本身那麼簡單……”

高文並沒有把他所有的疑『惑』告訴赫蒂,事實上除了關於當年那不合常理的“訊息封鎖”之外,他還感覺整個事件存在另一處違和:古剛鐸皇室對魔『潮』規模的判斷似乎也出了問題。

從他們發給忤逆堡壘的最後一條資訊來看,他們顯然認為魔『潮』之後忤逆堡壘中的就是人類最終的倖存者——甚至可能是所有凡人文明中最終的倖存者,而事實上七百年前的魔『潮』不要說毀滅整個人類文明瞭,就連剛鐸帝國都有一大批難民從廢土中逃了出來。

用提爾的話說,七百年前的只是一場“小魔『潮』”而已。

當時的剛鐸皇室顯然產生了錯誤的判斷,他們誤把那場魔『潮』當成了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大魔『潮』……

但這種誤判……真的只是神經緊張導致的失誤麼?還是說,七百年前爆發的那次魔『潮』……其實本來應該足以毀滅世界?

一切現在都是個『迷』。

卡邁爾完成了最後的道別,他來到高文面前,微微伏下身子:“我耽擱了不少時間。”

“無妨,正好我們也在談論一些事情,”高文停止和赫蒂的討論,轉頭對卡邁爾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收斂這裡的每一具遺體,然後把他們妥善安葬,世人將記住每一個人的犧牲。”

“我替他們表示感謝,”卡邁爾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將開啟堡壘中殘存的所有樣品保管庫,希望這些古老的東西能在這個時代派上些用場。”

在同一時刻,安蘇與提豐的邊界線上,年輕的騎士團指揮官正站在高高的指揮塔中,站在位於塔頂的房間裡,透過窗戶凝望著風雪中那道朦朧的山脈。

寒冬降臨,一場大雪從兩天前持續到了今天,在這自然的偉力面前,即便黑暗山脈也披上了一層銀裝素裹,隨著山風吹過,遠方的雪捲揚起來,在山間形成一片朦朧的帷幕,讓那山與天地的界限都變得模糊起來。

安德莎·溫德爾知道,那條山脈便通向那個古老、腐朽、遲鈍的王國,一群庸庸碌碌的守舊者盤踞在那片土地上,享受著先祖榮光的蔭護,也阻擋著人類重新崛起的道路。

這個時代應當屬於更新銳、更強大、更勇猛的變革者,提豐便是這樣的變革者,這個偉大的帝國代表著人類的榮光,是古代剛鐸帝國精神的體現——而安蘇則幾乎是這一系列光輝精神的反面。

那個王國不但腐朽墮落,甚至還吞噬了她的父親。

安德莎·溫德爾收回視線,每當邊境線上下起大雪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位已經去世多年的父親,那時候她還小,對父親的記憶多半已經模糊,但唯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父親就是在這樣的一場大雪之後失蹤的——消失在堡壘西部的那片荒蠻土地上,音訊全無,甚至連屍首都沒人見過。

沒有人對此負責,提豐帝國曆史最悠久、血統最高貴的家族之一失去了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繼承人,但卻沒有人對此負責。

安德莎輕輕呼了口氣,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她隱藏在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裡,她低下頭,看著桌上那封剛剛拆開不久的信函,裴迪南大公的印信蓋在信函上,而上面的內容則只有寥寥半頁。

就和以往一樣,祖父的信函中沒有什麼溫情脈脈的話語,有的只是彷彿上級對下級的訓誡和指令,安德莎要從那些生硬簡短的詞句中認真閱讀很多遍,才能看出那隱藏極深的一點點關心之意。

這一次的信函仍然是在提醒她注意冬季的邊境佈防問題,不過信中又談論了一些有關帝都的局勢變化,老公爵似乎仍然將自己的孫女視作一個需要教導的物件——即便安德莎已經成為提豐史上最年輕的狼將軍,但裴迪南公爵整整大半生所養成的習慣還是不那麼容易改變的。

安德莎的視線在信函上掃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信末的那幾句提醒上,那上面提及了最近傳揚開來的那個“復活英雄”,以及對安德莎本人的指示,這位年輕的狼將軍忍不住皺皺眉,最後還是微微嘆息一句,對在門口待命的傳令官說道:“去把索爾德林先生叫來。”

片刻之後,一個金髮的精靈走進了安德莎的房間。

這是一個典型的純血白銀精靈,他身材高挑而纖瘦,穿著遊俠的冬季獵裝,面板白皙,容貌近乎無可挑剔,一頭淡金『色』的長髮披在他的腦後,如果不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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