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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楚王拱上太子之位,光憑我們這些人可不夠分量!”袁宴笑吟吟的目光從林嘉若臉上掠過,卻落到了魏七身上。
林嘉若心中一動,也看向了魏七。
甘明珏背後的江南士族也好,袁宴背後的關中士族也好,都有各自的利益關係,在皇帝眼中,都是需要提防的。
他們越是積極,皇帝就越是抵抗。
這個時候,說話管用的,只有皇帝真正的親信。
而皇帝的親信,只有兩個人:錢塘公魏許,輔國大將軍林時生。
林時生既然指使袁宴上奏,就不打算親自動手,那就只剩下魏許了。
魏七顯得有些為難:“我二叔待人並不親近,也只有懷安縣主能在他面前說得上話。”
他這話一說,林時生便看向了林嘉若。
“聽聞四姑娘和懷安縣主自**好……”袁宴的聲音從旁傳來。
林嘉若沒有理睬他話語裡的意味深長,而是皺著眉看著林時生。
林時生神色一軟,抬起手輕輕一揮,那三名世家子弟便自覺地起身告辭了。
書房裡只剩下父女二人。
“為什麼要將蕭隸拱上太子之位?”林嘉若問道。
這一年來,她一邊觀察著眼前的狀況,一邊回想著過去被她遺漏的細節。
袁宴多半是蕭隸的人,從前多次幫著蕭隸算計廢太子,就連當初的太子逼宮、楚王救駕的戲碼也和袁宴脫不了干係。
如今,袁家已經效忠了她父親,難道他們就要跟著袁宴一起站隊楚王蕭隸了?
林嘉若眉心緊蹙,心裡無數個不願意。
林時生的掌心貼上她的眉心,揉了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阿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林嘉若不解地看著他:“要取什麼?”
林時生淡淡一笑,道:“蕭隸野心勃勃,蕭道成卻多疑成性,若令蕭隸登上太子之位,必然有很多好戲可以看!”
林嘉若怔住了。
她聽明白了,卻又更不明白了。
父親引導蕭氏父子自相殘殺,是要做什麼?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林時生輕聲問道,“阿若,你可有主意?”
林嘉若眼中只迷惑了一瞬,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爹爹想要我從魏九娘處下手?”
他正欲點頭,卻被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得心生猶豫,琢磨片刻,反問道:“你意下如何?”
林嘉若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我不願意——”
“那就算了!”林時生回答得也很果斷,看她呆滯地張著嘴,寵溺地笑著輕撫著她的髮絲,柔聲道,“阿若不必同我解釋,這些事,會髒了你的手,是我想岔了才會問那句話,阿若原諒我可好?”
剛剛積起的失望和不滿,被他輕輕兩句話就吹散了。
林嘉若軟軟地偎進他懷裡,抬起頭擔憂地問道:“那爹爹的計劃……”
“計劃永遠不能只做一個,除了最佳方案外,至少還有兩個備選,才能保得萬無一失——”林時生的聲音聽起來胸有成竹,“放心吧!”
半個月後,林嘉若才知道,關於永康帝的親信,她還是少算了一個。
十一月十五日,永康帝蕭道成突發腦疾,頭痛欲裂,無塵法師於圓月之下作法一卜,佔得天機,奉與帝尊。
次日早朝,立楚王蕭隸為太子的聖旨當朝宣讀,即便冊太子的大典還沒舉行,楚王蕭隸,也已經是太子蕭隸了。
林嘉若得知訊息的時候,愣了許久也沒能反應過來。
如果說甘明珏請封太子是為了捧殺,袁宴請封太子是為了挑撥蕭氏父子關係,那持塵又是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推一把呢?
蕭隸算計過魏九娘,持塵是不可能真心要推他為太子的,難道是因為他與蕭道成有弒師之仇,因此扶持一個野心勃勃的太子來對付蕭道成?
她隱隱地覺得不止如此,彷彿暗中有一條線將參與立太子的這些人都串連在了一起,可是她怎麼也找不到頭緒。
但是卻由持塵想到了另一件事。
遣退了丫鬟後,林嘉若找出了那隻小葉紫檀的木匣。
當年得到這隻木匣的時候,她還懵懂無知,事後也沒再想起這隻木匣裡的東西。
直到前些日子聽持塵突然提起,她才猛然發覺這隻木匣的不簡單。
寸木寸金的小葉紫檀,公主規制的白玉飛鸞簪,還有足以攪翻天下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