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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布衣,戴著一頂灰撲撲的帽子,身材瘦長,面容祥和,可他不是——
“師叔?”林嘉若失聲喊了出來。
“什麼師叔?”林時生臉色一變,看著那人就有點惱火的樣子。
“這是持塵哥哥的師叔啊!”林嘉若說,持塵哥哥的師叔怎麼會和爹爹在一起的呢?
被林時生惱火地瞪著,師叔不但沒有生氣,還有些討好的樣子,連連擺手,解釋道:“持塵那小子,按輩分是喊我一聲師叔,以後不讓他喊就是了...”
持塵哥哥的師叔不讓持塵哥哥喊師叔,這是什麼情況?林嘉若聽不懂了。
不讓喊師叔的師叔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林嘉若說:“我以後不是持塵的師叔了,不要喊錯了,你該喊我一聲師祖,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爹的師父了!”
“啊!”
“啊!”
母女倆一齊驚叫了起來
師叔沒有在意林嘉若的震驚,卻目光銳利地看了徐窈寧一眼。
這個女人一看到他眼神就不太對,難道她認出他了?
不可能吧,一個長居深宅的婦人怎麼可能認得出他?
徐窈寧狠狠地用指甲掐了下手心,才沒有讓自己的眼神露餡,見那人若有所思地觀察著自己,乾脆露出惱怒的神色,拉著林嘉若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後,外面響起了林時生怒氣衝衝的聲音:“老不羞,眼睛往哪兒看呢?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沒看哪!沒看哪!就認認我徒媳婦!”又“嘿嘿”兩聲,說道,“好徒兒,你要挖為師的眼睛,還得練上好幾十年呢!”
林時生冷哼一聲:“我可還沒答應拜你為師!”
那人就急了,開始各種威逼利誘,想收林時生為徒的心意誠懇得連徐窈寧都差點感動了。
原來這個人真的藏在雲林寺,那前世雲林寺滿門被屠也不是冤殺了。
可是這人怎麼會和林時生勾搭上的呢?
前世他能害得雲林寺寺毀人亡,那麼如今,林時生要帶他回林家,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有可能把林家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果真的如此,那可真是...
“孃親,疼!”林嘉若突然叫了起來。
徐窈寧這才發現自己想事情太入神,不小心把女兒抱太緊了,急忙鬆開了手,替她揉了揉箍疼了的手臂。
細細軟軟的手臂,手感真好,再揉一會兒...
看著孃親從一開始安撫地揉揉漸漸變成不能自制地揉搓,林嘉若覺得不能再這樣放任她了。
飛快地把自己的手臂從孃親的手裡抽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地丟出一個問題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孃親,持塵哥哥的師叔要教爹爹什麼呢?”
徐窈寧果然被這個問題吸引了。
那樣一個人,莫名其妙纏上一個讀書人,是想教他什麼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徐窈寧好幾天都沒有得到解答,因為林時生始終沒有鬆口答應拜慧先生為師。
那個人,持塵的師叔,自稱為慧先生。
由於林時生不肯鬆口,慧先生就一直賴在他在前院的書房,林嘉若每日去練武的時候,就難免遇上他。
“嘖嘖嘖嘖...”
慧先生坐在一旁臺階上,一邊看著林嘉若師徒上課,一邊磕著瓜子,時不時地嘖上兩聲,偶爾還伴隨著搖頭嘆氣。
起初,師徒倆是不準備理他的,可他似乎怕她們聽不見似的,發出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響,刻意得不能再刻意了。
林嘉若終於先忍不住了,問道:“師叔,您是不是瓜子磕多了不舒服啊?”
慧先生眼睛一瞪,冷笑一聲,正要拉長了嗓子說話。
林嘉若憋了大半個時辰的心裡話還沒說完呢:“您的瓜子是北街買的吧?那家是加了花椒炒的,您年紀大了吃這個不好,會口乾咽癢,還是南街街口那家的適合您,他們家是加了甘草炒的瓜子,吃了不容易上火!”
兩個大人聽了都愣住了。
“你跟餘杭縣的瓜子很熟啊?”慧先生忍不住對她另眼相看,“你也喜歡嗑瓜子?”居然是同道中人?
林嘉若搖了搖頭:“是我大姐姐說的,大姐姐最喜歡吃瓜子了,餘杭縣賣瓜子的鋪子沒有她不知道的。”
這話慧先生聽了倒是沒覺得怎麼樣,龍玉嬌卻聽得神色古怪起來。
林嘉若的大姐她是見過的,那樣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