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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墟境,蕭家。
“絕世峰的夜,總是如此寒冷……”
時已入初冬,夜風裡更多了一絲寒意,此時在一座懸崖上的涼亭外,只見一道人影,白衣如雪,映月而立。
淡淡的月光,也仿似給她身上,添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輕紗,晚風輕輕吹拂著她耳邊的髮絲,卻怎樣也送不走,她眉宇間那一絲若隱若現的愁意。
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可她要承受的,卻總是太多。
在外人看來,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修為,都是羨煞旁人的,是任何人也難以所及的。
可是,也無人看得見,她所揹負著的一切,是她此時站著的懸崖後面,那整個逐漸衰落的家族。
“夢兒……”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蕭夢兒轉過身去,看著徐徐上來的人影,輕聲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只見來者穿著一件長袍,肩後白髮隨風而揚,臉上的皺紋,也似刻滿了風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家現任家主,蕭玄風。
蕭玄風一身武道修為極高,單論武道,幾乎禹鼎無人能及,便是太華子,昔日也對他心存三分忌憚。
此時,只見他緩緩走上涼亭這邊,輕聲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去休息?來這虹亭,發什麼呆,不冷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件貂裘來,輕輕披在了蕭夢兒身上,看上去頗是疼愛。
蕭夢兒轉過身,望著懸崖對面,輕輕說道:“我剛才在想,世間人人俱思長生,可真正的長生,又究竟是什麼?是等到了真正長生不死那天,是否便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最後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聽她說到此處,蕭玄風一下愣住了,以前的她,是從來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如今怎卻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蕭夢兒深吸了一口氣,涼風拂鬢,青絲飛舞,愈加使她看上去仙氣飄飄,可是如今在她這一身出塵絕世的仙氣中,卻彷彿多了一縷人間應有的夢華。
而此時在她腦海裡,不知何故,竟慢慢又浮現出了,那個白髮如雪的男子。
“夢兒,你不要想太多,下個月,便是去古仙界的時候了,我已安排好了一切。”
蕭玄風在她身旁,緩緩的說著。
“恩……”
蕭夢兒輕輕點了點頭,在禹鼎,根本沒有人爭得過她,可是此刻,在她腦海裡面,卻一幕一幕,浮現著那日風雲天上,是蕭塵比她先一步,去到第九重天……
可是,蕭塵的資格被廢除了,是因為無天殿說他是魔,而禹鼎的其他修真勢力,也都預設了。
“夢兒,你還在想著那個人嗎?”蕭玄風轉過頭來,向她看了看。
他又如何不知蕭夢兒心中的想法,他一直都明白,蕭夢兒其實很要強,倘若可以,她也許更希望堂堂正正地與蕭塵一爭,而非如今這樣,彷彿是將名額內定給她的。
蕭夢兒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問道:“爺爺,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清楚……”
見她欲言又止,蕭玄風眉心一凝,說道:“什麼事情,你說。”
蕭夢兒想了想,向遠處看去,說道:“似乎聽說是在六百多年前,我們蕭家……出過一個叛徒?”
聽她忽然提起此事,蕭玄風的身體隱隱像是震動了一下,臉上神情也隨之一變,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問道:“你怎麼……忽然問及此事?”
蕭夢兒轉過身來,看著他道:“那個人,他名叫‘蕭恨’,是嗎?當年他為何要叛出家族?”
“蕭恨……”
蕭玄風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閉上了眼,這個幾乎已經被蕭家遺忘的名字,如今,再一次出現在了他腦海之中。
蕭恨,當年的“蕭家第一人”,亦是與他同輩份之人……
“爺爺,你怎麼了?”
這麼久以來,蕭夢兒從未見過爺爺臉上何曾有過如此奇怪的神情,不禁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沒事……”
蕭玄風終於睜開了眼,輕輕嘆了聲氣:“當年,蕭恨的修為,猶在我之上,可他……卻始終逃不過自己的心魔,最終誤入歧途。”
他話到此處,回過頭來,問道:“如今那人已經消失多年,不曾在禹鼎出現過,夢兒,你怎麼又突然問到這個?”
“沒,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蕭夢兒搖了搖頭,又往懸崖對面看了去,說道:“爺爺放心,這次去古仙界,我一定會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