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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後來發生的事卻讓這“搶座”事件變成了一場上不了檯面的鬧劇。
班主任一進教室看著大家男女分佈不均、高矮分佈混亂的座位,便深深皺了皺眉頭,然後她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當即下令重新排座位。
最後,赫嘉拉竟坐收漁翁之利,坐到了一眾女生夢寐以求的位置——貝聿銘的旁邊。
貝七夕本來還打算尋個機會跟赫嘉拉換位置的,但班主任料事如神,提前立了規矩:“座位既然已經排好了,那就代表了你在實驗班的一席之位。如果你覺得這個位置不適合你,那麼我告訴你,可能這個實驗班也不適合你呆。在我的班上,嚴禁私自調換座位。當然,如果現在的位置你實在不滿意,那麼你可以用你的實力來爭取。我帶的實驗班,向來是以成績論英雄。一個月之後,會進行一次摸底考試,屆時,你們可以按照名次依次挑選座位。所以能不能得償所願,還是看你們自己的能力!”
班主任叫延貞,是個有著20多年執教經驗的老師。因為教學出色,在國際高中已經帶了兩屆實驗班了,他們這個班,是她帶的第三屆。
延貞是個治學嚴謹的老師,四十多歲,看起來有些嚴厲,一堂班會課下來,她始終都不苟言笑。中等身材,把自己拾掇的一絲不苟。可能她是貝七夕這些年來遇到的最嚴苛的老師了,以至於貝七夕都有些不敢直視她,那雙從黑框眼鏡中透出的目光,好像過於犀利了些。
貝七夕莫名地有種預感,接下來的三年高中生活,她可能無法過得舒坦了。
自己或許就是那種會觸犯延貞大忌的那種學生。
開學之初,貝七夕便為自己默哀了一把。
當初她到底腦子進了多少地溝油,才要廢寢忘食地考進實驗班來。
聽延貞的口氣,是非要把他們每一個人都送進f國第一大學或者世界百強大學不可的。
貝七夕無精打采地聽著她滔滔不絕地在給大家洗腦、打雞血,很想來一句:我拒絕可以嗎?
她沒有太大的抱負和理想,這位老師在沒有問過他們的意見之前,就強制性地給他們所有人都樹立了統一的高目標,這真的合適嗎?
或許,當延貞說:只要你們跟著我的思路和步驟一步步腳踏實地地走到高三,我保證你們都能考到理想中的大學!
那些要求奮進的學生會聽得很燃。
但貝七夕卻覺得扯淡。
人才的培養,從來都不是一個機械化的流水線工作,他們並不是國家教育出來的機器。
早在兩千多年前,孔子就提出要“因材施教”了。
好歹之前鞦韆海抓成績的時候,還會撒嬌賣慘,還會來點獎勵跟學生打成一片。他算是個可愛的小老頭。
但延貞,真是一個太不可愛的阿姨了。
一堂班會課下來,大家都神色凝重,感覺任重道遠。
“媽呀,真是受不了。我都感覺要是我考不上第一大學或者世界名校,我就對不起爸媽,對不起國家,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她!不行了,我必須要吃跟冰棒壓壓驚。”一下課,嶽瓣便找到了她,迫不及待地吐苦水。
貝七夕猛一陣點頭,不愧是多年的好閨蜜,三觀一致。“小賣部走起,吃它個一桶冰激凌!我請客!”許是壓抑了一節課,現在延貞終於走了,貝七夕的情緒終於能毫無顧忌地釋放,所以顯得有些興奮。一時情難自抑,說話的分貝便高了些。
等到她和嶽瓣高高興興地抱著一大桶冰激凌回到教室的時候,貝聿銘赫然在她的位子上等著她。
“哥,你找我有事?冰激凌吃嗎?”貝七夕很大方地拿出自己的冰激凌與他分享。
貝聿銘的目光筆直地盯著她,那漆黑的眼珠亮的彷彿能照到貝七夕的心底,讓她沒來由地感到心虛。
貝七夕還沒想出因何緣由,便聽得貝聿銘淡淡地道:“好啊。”
然後他竟然毫不客氣地便將貝七夕的整桶冰激凌給抱走了。
“不是啊,哥,你好歹給我留點啊。”貝七夕沒想到貝聿銘竟然這麼貪心。早知道她剛才就不請他吃了。
貝聿銘再次瞥了一眼貝七夕,窗外的日光剛好從側面照到他的眼眸裡,那一瞬他漆黑的瞳仁像是晶瑩剔透的琥珀,耀眼奪目,漂亮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控。
“你忘了醫生的話嗎?冰激凌於你而言是禁忌。”耳畔傳來貝聿銘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有點清冽,卻又夾雜著幾分溫柔,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循著聲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