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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所述的樁樁大案,都將矛頭指向了趙安,可趙安是什麼人?那是趙仁澤的獨子,若是沒有證據,這楚弦這執筆官也就坐到頭了。
便是孔謙也是一邊摸著鬍鬚,一邊點頭,先不說別的,光說這膽量,楚弦就讓他欣賞無比,用孔謙的話來說,這楚弦,頗有他當年的風範。
孔謙身後的神捕任左雄小聲道:“大人,楚弦說的這些,應該都是事實,可如今方順不知所蹤,生死都不知道,死無對證,這楚弦怕是要惹麻煩了。”
孔謙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我觀這楚弦,不是魯莽自大之輩,他既然敢在這公堂之上這麼說,就必然有後招,看著吧,我倒是相當期待。”
任左雄心中稍有一些嫉妒,小聲道:“萬一他沒有後招,只是逞一時之快呢?”
“若是那樣,他官位不保,便是崔煥之,也要受牽連。”孔謙說完,便專注於楚弦的述案。
光說述案的水平,楚弦就不一般,幾樁陳年舊案,被他說的清清楚楚,條理分明,配合方順的供詞,可謂是天衣無縫。
當然,沒有方順本人,無論再怎麼精彩,都只是‘推測’,而要給趙安定罪,還需實錘證據。
即便如此,那邊趙仁澤的臉色都是越來越難看,他這反應也屬正常,鳳城府令也是一樣的表情,更是對楚弦帶著敵意,不光是這府令,下面還有不少鳳城官員,都是一樣,對楚弦怒目相視,彷彿楚弦是在誣陷一個好人。
楚弦不在意這些目光,此刻道:“趙安早就窺視丁家女兒丁蘭馨的美貌,更窺視丁家財產,一年前的十二月初五,趙安酒後半夜偷偷摸到丁家,將丁蘭馨強暴玷汙,不巧,醜事被丁家家主撞見,自然是要與趙安理論,更要抓趙安去報案。這一下,趙安起了殺心,便將丁蘭馨和丁家家主用隨身帶著的短刀砍殺。打鬥聲音引起丁家人的主意,也是趙安殺紅了眼,所以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最後,丁家一十五口盡數死在趙安刀下。需知,趙安從小習武,雖境界不高,但卻是學了軍府的‘破風刀法’,這是專門的殺人刀法,講究一擊斃命,所以才能以一人之力,殺了丁家一十五口。不過在本官看來,當時趙安身邊,必有幫手,否則他就算是刀法再兇猛,也總有一兩個下人能逃出去報信,可結果是沒有,丁家的人,直到後半夜才被人發現,而趙安也早就酒醒,去找方順,讓對方保他。”
“簡直荒謬!”趙仁澤此刻冷聲說道,楚弦這時候卻道:“荒不荒謬,找趙安對質一下便知,傳趙安上堂。”
“你……你很好,本官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小執筆,最後如何處置這案子。”趙仁澤也是氣著了,說完,便衝著主審位置上的府令道:“你下來,讓這位楚執筆上去審案,今天,就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但別怪本官醜話說在前頭,這案子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了,趙某必參你一本。”
眾人一看,趙仁澤這是真的怒了,便是孔謙和崔煥之也都是面露憂色,崔煥之也是心中沒底,他仔細看了楚弦一眼,想要勸一句,但看到楚弦的眼神之後,崔煥之將原本的勸慰之言吞了回去,而是道:“楚弦,你只是九品執筆,還不能去坐那主審之位,但我可以,今日,我為主審,你為副審,丁家之案,便看你的了。”
說完,崔煥之起身,幾步走上去,坐在了主審之位上。
楚弦心中感激,崔煥之這是在給自己撐腰,也就是說,這件事若是自己沒弄好,崔煥之的責任那就大了,至少這屁股還沒坐熱的巡查御史,那是別想再做了。
雖然崔煥之若是不上來給自己撐腰,最後若是事情搞砸,他也會有責任,但有蕭中書的能量,至少還能保住官位。
但現在,無論是他還是崔煥之,都沒有了退路。
好在,楚弦也沒想過什麼退路。
楚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衝著崔煥之點了點頭,然後才正色道:“傳趙安。”
趙安被帶上來了。
他本就入監在押,所以並不費時間,但這趙安卻不像是入監之人,不光是衣著乾淨,臉上白淨紅潤,甚至看上去還胖了一些。
有一個當大官的爹,便是入監了,日子也過的比其他人好。
楚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只是一拍驚堂木,質問趙安那幾件舊案和丁家之案,趙安一聽,立刻是不耐煩道:“姓楚的,你別沒事找事,上一次堂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說的那些,我統統不知道,至於你說是方順的供詞,那好啊,讓方順出來,我和他當面對質,來啊,讓方順來和我對質。”
趙安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