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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一聽,便是眉頭一皺。
提刑司這是要摘桃子啊,對方早就在暗中監視自己,知道方順乃是此案關鍵人物,所以才在千里神捕印要失效的時限之內,找到自己,要帶走方順這個人犯。
最麻煩的是,對方手裡的‘刑令’,那不是提刑司的令牌,如果只是提刑司,巡查司也未必會給他們這個面子,那刑令,乃是刑部一種特殊的辦案令牌,刑令所至,除非是有御史一級,否則其他五品以下的官員,都得配合。
對方這是吃定了自己。
別說自己,便是這騎兵軍營的將軍,也得配合。
楚弦此刻為難,旁邊王若雨聽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道:“你們半路插手,什麼力都沒有出,來了就要帶走重要的人犯,這一來不合情理,二來也對斷案無益……”
那任左雄掃了一眼王若雨,立刻是不悅道:“你懂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提刑司沒有出力?況且合不合情理不是你一個都統說了算的,此案關係重大,關鍵人犯必須要由我們刑部提刑司接管……”
王若雨勃然大怒,她杏眼圓瞪,怒聲道:“什麼關係重大,我看你們就是為了搶奪功勞。”
“放肆!”任左雄臉色一寒,上下看了王若雨一眼:“你這小小都統出言不遜,阻擾辦案,是何居心?”
楚弦一看雙方這是要幹仗的架勢,急忙是上前道:“兩位勿爭,都是為了儘早查明案情。”
隨後對著王若雨道:“況且這位任神捕是奉命前來,手裡還有刑部的刑令,有理無理都得遵從,我知王姑娘你想要儘早查出殺害尊父的兇徒,這一點你且放心,此番是刑部和察院聯合查案,下派提刑司和巡查司共同偵辦,必然會還王御史一個公道。”
楚弦這話不光是說給王若雨聽的,還是說給任左雄等人聽的,後者一愣,仔細看向王若雨,估摸是沒想到這位看似驍勇的女都統,居然是被害王賢明御史的千金。
身為提刑司神捕,居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查明,這楚弦是在故意這麼說,是在打自己的臉啊。
任左雄臉色不善,不過他仔細一想,卻是不屑一笑,心道今次將那關鍵人物方順帶走,等到推官孔大人前來時,就算是立了一功,而且有方順在,審問之下,必然可以有所突破,這一次御史之案,他們提刑司肯定要搶在巡查司之前,將案子破了,奪這頭功。
當下他也是懶得再計較,直接讓楚弦交接人犯。
楚弦也沒法子,對方手裡有刑令,等於是奉了刑部尚書之令,他必須遵從,所以這方順肯定是要交出去的。好在之前他是連夜突審,所以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估摸著任左雄也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時辰裡突審方順,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所以,人交出去也好。
楚弦這邊叫人,方順明顯有些迷茫,楚弦讓戚成祥將其帶出來,告知要將他移交刑部提刑司,方順倒也沒說什麼,現在的他,也沒資格談條件講資格。
只是臨走時,方順看了一眼楚弦,道:“還希望楚大人不要食言,護我家眷。”
說完,便跟著任左雄等人離開。
楚弦倒也沒打算食言,他去找王若雨,想要請她派一些軍卒到城中接方順家眷出城安置,結果剛找到她,卻發現王若雨雙目通紅,彷彿剛剛哭過。
楚弦嘆了口氣,王若雨雖然性格堅毅,但畢竟是女子,而且剛剛死了父親,能如此堅強已經是實屬不易,換做別的女子,估摸已經垮了。
“楚大人,你來了!”王若雨故意扭頭,似乎不想讓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楚弦想了想,還是以安慰的口氣道:“王大人之案,必會水落石出,不過王姑娘你若是想哭,便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大哭一場反倒是比憋在心裡要好。”
王若雨點了點頭,許久才道:“楚大人你說的話,到不像是這個年紀能說出來的。”
楚弦笑道:“可能是我老成吧,我們那裡的人都這麼說,也可能,是因為我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我父親。”
王若雨立刻是一臉好奇,問道:“楚大人,令尊他?”
“我娘說,我父親是早年染病而逝,只是這些年,我從沒有見過我爹的墓,我娘也從未與我提起。”楚弦回憶往事,臉上表情也是黯淡了不少。
王若雨此刻心情反倒是平復許多,妙目掃過楚弦,然後開口道:“我是從小無母,你是從小無父,倒是有些同命相連,不過說起來,我要比你幸運,至少,父親他疼了我這麼多年,只可惜,我無法報答父恩……”
楚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