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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你睡著了呢。”正在細細觀摩的安和橋,發現身邊一動不動的人,竟然睜開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眼圈泛紅,明明是一副疲累至極的模樣。
聽到她的話後,卻是沒有立即出聲,而是睜著猩紅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蹭了蹭她的頸窩。
只是,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委屈,不容她忽略。
“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說。”
七年前,安和橋何曾在眼前這個從來都氣勢驚人的少年身上,見過簡幽湟這種溫軟委屈,又緊張的模樣,一時心頭湧上難言的滋味。
微微嘶啞的聲音帶上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軟。
直到簡幽湟在她的頸窩中蹭的差不多了,才用喑啞的,低沉的,又充滿不安的聲音輕輕的開口。
“和橋。”
“我在。”
“和橋。”
“我在。”
“和橋。”
“我在……”
他一直重複的叫著她的名字,她也一直不厭其煩的回應著。
“和橋,我好累。”
從來都猶如金剛鐵骨,無堅不摧的人,遇到了心愛的人,就像渾身著了火,燒了個透,軟化成水。
“好累就休息。”
“我不敢休息……”把頭深埋在安和橋頸邊的簡幽湟聲音更沉了些。“我怕我睜開眼睛,你又消失了。”
安和橋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放心吧,我不走了。”微微沉默後,她伸手,把面前渾身都充滿不安的人緊緊的抱在懷裡。
“你就是要走,也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帶著我一起好不好?”或許是疲倦至極,也或許是氣氛太迷人,簡幽湟一時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難以自拔。
他把安和橋抱的更緊了,緊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卻彷彿不曾感到絲絲不適般,慢慢捋著他的背,一邊輕聲的保證。
“我不會走的,我能走哪裡呢?”
“我們都結婚了啊。不是嗎?”
“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了。”
“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簡幽湟在安和橋一遍又遍的保證,安撫中,抱著他睡著了,而安和橋卻是越來越清醒。
夜深人靜時,簡幽湟那一直緊繃著的情緒,那極力隱藏在內心深處,不想讓她察覺的情緒,終是決了堤,像是山洪一般朝她奔騰般湧來,把她之前所有的自以為都衝擊的七零八落,狼狽的潰散開來。
也同時讓她覺得,這幾年,她那麼理所應當的隱瞞所有蹤跡,那麼自以為是的躲藏,覺得華國的京城有她沒她對所有人來說都不算什麼……是那麼的混蛋。
從前些日子見到的王恭宸,江又綠,江南岸,再到今天的簡幽湟……還有小舅舅,外公外婆,柳叔等等。
越是想著,越是覺得自己有點想當然了。
七年後的相聚,安總裁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些人是在乎她這個人,拋開安家,拋開安家大少爺這個身份,乾乾淨淨的只在乎安和橋這個人。
而她的不告而別,在她不知道的時光裡,竟然給這麼多人,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痕,尤其是簡幽湟的傷痕。
黑夜很快就過去了,太陽初升,微光透過樹叢的縫隙,細細灑下來,透過沒有拉上窗簾的玻璃窗,落在雪白的床上一對正安眠的璧人身上,他們的頭髮上,臉上,油畫一般生動靜然。
烈豔的紅,蒼老的綠,交織出一段暗暗流轉的相逢。
安和橋一直看著簡幽湟,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閉上眼睛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至半空,把房間照的通亮,而面前的人,正睜著一雙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她,眼底有些青黑,深邃的眼眸深處卻埋藏無數的流光。“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出聲的是安和橋,簡幽湟看著她,依舊眨也不眨。“做了個夢,夢不到你,然後我就醒了。”
“你經常做夢……”夢到我?
安和橋愣了愣。
“嗯,你走後,無數次,我在夢中見到你。”以至於他常常在睡覺前祈禱,讓他今晚夢到她吧。“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思君如滿月,望月光照耀你,帶去我的思念。”
簡幽湟把安和橋的手捏在手心裡,聲音低沉且平淡。
在聽者的心裡,卻掀起驚濤駭浪。
任初見夢中人的剎那,琉璃驚落,破碎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