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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寶……”
她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把哭聲扔在了後面,越走越快,走到沒人的地方,蹲下來,低頭紅了眼。
晚上,謝家的九弟子家辦喜宴,謝蕩代謝大師去送了份禮,因為開了車去,沒喝酒,九點多,開著他那輛騷包的法拉利,把師兄師姐們一個個送回去。
丫的,勞累命!
把最後一個送走,他靠邊停車,歇了會兒,撥了謝大師的電話,好生髮了一頓牢騷。
這個點,路上行人不多,天橋下賣藝的街頭藝人還沒收攤,貼膜的小攤也沒走,江邊的風很大。
橋下,縮了個人影,來來往往的車燈,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談墨寶。”
謝蕩戴了個口罩,站在外面叫了一聲,那一坨蹲著,沒反應,他走進去一點,沒好氣:“談墨寶!”
天橋下蹲著的那一坨回頭了。
車燈剛好打過來,光線照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謝蕩這下瞧真切了:“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夢遊呢,你腦子有——”‘坑’字還沒說出來,車燈一晃,照進她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裡,他著實愣了一下,“哭了?”
見慣了她上天入地插科打諢的模樣,還以為這姑娘是鋼筋混凝土打的呢,原來也是水做的。
談墨寶抹了一把眼睛,梗著脖子說:“沒哭,風吹的。”
聲音哽咽,是哭了。
這淚眼汪汪的樣子,倒叫人不習慣,謝蕩踢了踢地上的石頭:“回去吧,別再在喝西北風。”
她聽了,站起來,可能是蹲久了,腳麻,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扭頭:“蕩哥,去喝酒吧。”
看她這可憐相……
謝蕩帶她去了一家清吧,地段不好找,不過,那家清吧酒水好,消費高,裝修附庸風雅,去那找樂子的多數都是熟客,還是非富即貴的熟客。
他開了車來,沒喝酒,就瞧著談墨寶牛飲,幾千一杯的洋酒,讓她喝出了一種白開水的架勢。
不到十五分鐘,一排空杯子。
這會兒,那廝已經開始搖頭晃腦了,謝蕩把她面前的酒杯按住了:“行了,別喝了。”
她抬頭,衝他咧嘴笑了一下,站起來,拿了遠處的一杯,一口乾了,坐回去,眯著氤氳的一雙眼,靠在卡座上:“前幾天,一個我很討厭的人去世了。”
謝蕩扔了顆蠶豆進嘴裡:“那你哭什麼?”不是該幸災樂禍嗎?
“我以為會很痛快,很解氣的,可見了鬼了,有點難過。”她自言自語似的,碎碎念,“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她也挺壞的,怎麼才活了二十五歲?”
她是真的討厭談莞兮,也是真的心頭髮堵,人就這麼死了,她有點猝不及防。
說著,她又伸手去夠桌上的酒杯。
謝蕩把酒杯挪遠:“得了,別灌了,醉了我可不管你。”
她撈了空,趴在座位扶手上不動了,呶呶不休地自己說自己的:“她挺可憐的,從一生下來就患了心臟病,她爸她媽都特別寶貝她,要什麼給她什麼,就是這樣把人給慣壞了吧。”
謝蕩不接她的話,讓她說。
她杏眼迷濛,似醉非醉,拖腔拖調地說著:“她跟吸血鬼似的,三天兩頭吸我的血,我可討厭她了。”
“她長得漂亮,人也聰明,還有做生意的頭腦,就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她咧嘴,笑了笑。
“我知道後別提多高興了,我這麼討厭的人,終於有人能挫挫她銳氣,讓她也嚐嚐不被待見的滋味。”
嘴角的笑沒了,她眨了眨眼皮,有點泛紅了。
“她有心臟病,應該是不能大喜大悲的,不過我好幾次看見她悲痛欲絕的樣子,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活不久。”
“她對我總是不冷不熱,沒一句好話,討厭得不得了,我以前惡毒地詛咒過她很多次,現在詛咒靈驗了,她終於死了。”
謝蕩聽得稀裡糊塗,不知道她在說誰,看了一眼時間,晃著腿踢了踢對面的桌腳:“說夠了就回去,老子晚上還有事。”
她沒動,還懶洋洋地癱坐著,突然來了句:“那個死了的人,是我血緣上的親姐姐。”眼皮耷拉了兩下,抬起來,酒吧的鐳射燈照進去,淚眼婆娑,“她跟我一樣,也是熊貓血,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跟我流一樣血的人。”
謝蕩安靜了。
然後,談墨寶也安靜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說,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裡灌,扔了一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