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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六少。”
他動作一頓,接了手機放到耳邊。
時瑾的聲音冷得利索:“立刻停手。”他語速快,卻不慌不急,“不然,你兒子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砰!
電話那邊,爆炸聲震耳欲聾。
滕霄雲愣了一個須臾,慌忙道:“先停下。”
門口遠端操控爆炸的那人,停了動作,電話聽筒,爆炸聲也隨即戛然而止。
不知時瑾玩什麼花樣,滕霄雲狐疑,警覺地試探:“你的緩兵之計?”
時瑾嗓音淡淡的,兩邊風大,飄著:“監控,在看?”
他竟知道!
滕霄雲便點開了監控,影片裡,時瑾拿著手機,對鏡頭揮一揮手,便又將手機放到耳邊,他慢條斯理懶倦得隨意:“先去查檢視,你兒子在哪。”
他不僅知道,監控、炸彈,還知道滕茗被滕家攔下了。
滕霄雲心頭不安,立馬示意老管家,他會意,出去查問,不到片刻就回來了,神色慌張:“先生,二少爺他被截走了。”
好個秦六少!
滕霄雲神色崩了,聲調拔高:“你把滕茗弄到哪去了?”
影片裡,時瑾拽了拽手上的繩子,陸家四人在前,往後,繩子尾端被拉出來,最後面還綁著個人,正是滕茗。
老管家心下明瞭,這炸彈,炸不得了。
滕霄雲把墨碇重重摔下:“什麼時候察覺的?”
他語調悠悠,有些自在,也有些陰沉:“我家笙笙被抓走的時候。”能在滕茗眼皮子底下抓人的,只有滕霄雲,陸啟山沒那本事,滕茗又不是廢人。
滕霄雲攥緊了手:“我還是低估你了。”
中南秦家的時瑾,果然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想讓兒子四肢健全地回去,就讓你的人滾遠一點。”
時瑾話落,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滕霄雲深深吐納了一口濁氣,瞳孔猩紅:“全部撤了。”
漳江碼頭,風吹江面,陣陣漣漪,盪開一圈一圈水紋。
時瑾走到姜九笙跟前,解開她手上的繩子,指腹在她手腕的紅痕上輕輕摩挲:“沒事了。”
她把手抽回去,抱住他脖子,風將眼睛吹紅了:“時瑾,我好想你。”
他也想她,想得想殺人放火。
頭窩在她肩上,他用力嗅了嗅,劫後餘生,活過來了……
“笙笙。”
“嗯。”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輕拍他的後背,安撫著。
“六少,”秦中的聲音有點不合時宜,“陸家的人怎麼處置?”
時瑾還抱著姜九笙,未深思熟慮,就脫口而出了:“殺了。”
姜九笙和秦中都愣了。
陸啟山聞言,急眼了:“時瑾,你敢!”
時瑾下巴擱在姜九笙肩窩裡,沒抬頭,就抬了抬眼皮,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轉了個方向,另一隻手繞到她後背,擲出了手裡的匕首。
動作輕飄飄的,不偏不倚,就釘在了陸啟山的腳背。
他僵硬了下,反應過來。
“啊啊啊——”
他坐到地上,撕心裂肺地慘叫,血瞬間淌到甲板,那把匕首直挺挺地釘著。
風一吹,血腥味飄散。
他啊,嗅不得這個味道,會想毀滅,眼也紅了,骨子裡叫囂著發洩,鬆了環在姜九笙腰上的手,走過去。
手被她拉住了。
她搖頭,看他的眼:“時瑾,別殺人。”會犯法。
血能讓他發瘋。
不過,她能讓他聽話。
時瑾把腳收回了,回到她身邊,繼續抱她,把整張臉都埋在她脖頸裡,不想她瞧見他滿眼殺氣的樣子,極力隱忍,聲音像煙熏火燎了一樣嘶啞,悶聲悶氣地吐了兩個字:“報警。”
想殺人。
但是不行。
要聽笙笙的話,一定要聽。
秦中鬆了一口氣,指了滕茗,問時瑾:“那他呢?”
時瑾看他,眼裡結了薄薄一層冰。
偏偏,滕茗自始至終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姜九笙,一個餘光都沒給時瑾。
他又想殺人了。
他陰森森地盯著滕茗:“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
如果不是笙笙在,他可能會把這個傢伙的心肝都挖出來,丟到海里餵魚。
滕茗非但不收斂,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