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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是父親挽著出去。
蘇萬江不好意思,低了低頭,他說:“我怕給你丟人。”
他早先愛喝酒,頭髮脫得厲害,稀稀疏疏的,都白了,看上去倒像喝徐老爺子一個輩,不比徐青久的父親,年輕俊郎。
蘇傾捏了捏手裡的手帕:“女兒出嫁,你不送我進去,讓誰送?”
蘇萬江舔了舔乾裂的唇,不說話了,過了很久,他才說:“那我先去外面了。”
他剛走到門口,蘇傾喊住他。
“等一下。”
蘇萬江扭頭,目光昏沉,顯得老態又憔悴。
蘇傾從床上下來,從櫃子裡又拿了一條手帕,走到蘇萬江跟前,蹲下,在他兩邊鞋後跟裡各塞了一條帕子,墊滿了大出來的那一截。
她把他的褲腿放好,遮住後跟:“鞋大了怎麼不說?”
蘇萬江笑:“沒事,大點好,不擠腳。”
她站起來:“爸。”
“誒。”
“你穿多少碼的鞋?”
蘇萬江哽咽:“三十九碼。”
蘇傾笑了笑:“我記住了,下次不會買錯了。”
他年輕的時候,穿四十一碼的鞋,現在老了,鞋碼也小了,算算時間,她有十八年沒有給蘇萬江買過鞋了。
五點,新娘入場。
蘇萬江牽著蘇傾進場的時候,哭了一路,一直在用袖子擦眼淚。蘇傾幾乎沒見過蘇萬江哭,只見過他梗著脖子要錢的樣子,只見過他拿著棍子打她的樣子,原來,他也會哭啊。
裙襬鋪了一地,她手捧花,挽著蘇萬江,他把她帶到了徐青久面前,抹了一把眼睛:“好好對她。”
徐青久牽住蘇傾的手:“我會的。”
蘇萬江看了蘇傾一眼,轉身下臺去。
她回頭,看見他駝著背,走下階梯,腳步蹣跚,後跟露出來,看得到鞋裡面塞的手帕,她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不管曾經多麼爭鋒相對,這一刻,她都希望這個老人晚年安康,無災無難。
徐青久想給她擦眼淚,可有頭紗擋著,有點無措:“不哭,妝會花。”
蘇傾把目光收回來,紅著眼眶笑:“才不會,防水的。”
“……”
老婆說什麼是什麼。
他牽著她,走完剩下的路,地上鋪了紅毯,一地花瓣,清香彌散,耳邊,鋼琴彈奏著結婚進行曲。
蘇傾扭頭,看身邊身穿白色西裝的徐青久:“你眼睛紅了。”
他目不斜視:“進沙子了。”
蘇傾笑,戳穿他:“你哭了。”
他嘴硬:“沒有。”好吧,他承認,“嗯,我哭了。”他以前不相信喜極而泣這種浮誇的情緒,今天開始,信了。
兩人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最前面。
徐青久的母親王女士坐在下面,眼眶發紅:“傾傾真漂亮。”
蘇萬江就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嗯,她像她媽媽。”突然想到什麼,他向王女士解釋,“她不像我,一點都不像。”
不像他,一無是處,他想說他女兒很好,請不要嫌棄她。
王女士笑了笑,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像呢,眼睛像。”
蘇傾只有眼睛像蘇萬江。
“我家傾傾是個好姑娘。”他聲音不大,說得很認真。
“我們都知道。”王女士莞爾,眉眼柔和,“親家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
“謝謝。”
蘇萬江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聲:“謝謝。”
臺上,一對璧人,相對而站。
“我脫下男裝,留長頭髮,穿上裙裝,都是為你,今天,我披上婚紗,也是為你。”蘇傾淡淡笑著,“徐先生,你做好準備了嗎?往後餘生,你要負責了。”
徐青久一對眼睛通紅:“我太緊張,把誓詞都忘了。”他緊張地把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哽住了喉,聲音都帶了哭腔,“傾傾,我愛你,我要一輩子都對你好。”
蘇傾糾正他:“是對我們好。”她摸了摸肚子,沒忍住,說漏嘴了,“這裡,還有一個。”
徐青久傻了。
倒是臺下,熱鬧了。
過了很久,徐青久才找回聲音:“現在可以親吻新娘嗎?”
神父:“……”
不按流程來嗎?
徐青久腦子裡已經完全不記得流程了,他上前去,掀了蘇傾的的頭紗,低頭吻她:“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