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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左右,霍一寧過來了一趟,是為了謝蕩的案子。謝暮舟年紀大了,姜九笙怕他身體扛不住,支開了他,只有她和謝蕩的經紀人宋靜在。
“巷子裡沒有攝像頭,路面上有明顯的加速痕跡,應該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
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那就可能是謀殺。
霍一寧補充:“另外,聽酒軒門口的攝像頭拍到了謝蕩,當時還有個人和他一起。”
說到這,宋靜突然想起來了:“我給忘了。”她神色驟變,“還有後援會的副會長。”
她見到謝蕩的時候,他躺在血裡,頭上臉上全是血,整個人都被嚇得魂不附體,一晚上忙前忙後,謝盪到現在都沒脫離危險,她完全忘了還有個同行的人。
姜九笙看宋靜:“墨寶?”
她點頭:“對,事故發生前的半個小時,她還和謝蕩在一起。”她努力回憶,“我當時慌了神,沒注意那麼多,不過,我在現場沒看到她。”
那人去哪了?
霍一寧說:“現場除了謝蕩的血跡,還檢測到了第二個人的血跡,應該就是她。”問宋靜,“你趕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
宋靜沉心靜氣地想了想:“我就看見謝蕩躺在那裡,地上都是血,車門開著。”她停下來,思忖了一會兒,“對了,地上還有三塊磚頭,磚頭上也有血。”
“磚頭上的血不是謝蕩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幾塊磚頭,應該就是襲擊謝蕩那位朋友的兇器,而且出血量不小,恐怕,”霍一寧停頓了一下,“凶多吉少。”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中午十二點,時瑾手術結束,跟霍一寧通了電再回辦公室,姜九笙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臉色不太好,飯盒放在桌子上,沒動兩口。
他走過去,她都沒有察覺。
“別慌。”
姜九笙抬頭。
時瑾握著她的手:“她沒死。”他解釋,“如果死了,沒有必要把人帶走。”至今沒有找到屍體,那麼,談墨寶很有可能還活著。
姜九笙眉頭不展,緊蹙著:“墨寶肯定目睹了現場,他們會殺人滅口的。”
她也能猜測到幾分,大概是來不及殺人滅口,就有人來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把人擄走了。
談墨寶重傷,對方又起了殺心,無論如何都是凶多吉少。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有點發冷,往時瑾身上靠了靠,神色懨懨。
“別怕,我去找。”時瑾彎下腰,把她納入懷裡,低聲安撫,“我幫你找,一定能找到。”
謝蕩昏迷了一天一夜整,仍舊不見甦醒的跡象。
謝蕩的老父親謝暮舟謝大師心急如焚,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守在病房裡,時不時就叫一次醫生,看見謝蕩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身上插著管子,他怕得不行,纏著醫生不讓走,哭著讓醫生救他寶貝兒子。
腦外科的趙主任就跟他說,多和病人說說話,刺激刺激他的意識,能醒得快一些。
第二天早上,謝暮舟就把湯圓也牽來了,不能進病房,就把它拴在門口,自己坐在裡面跟謝蕩說話。
“蕩蕩啊。”
謝暮舟紅著眼,穿著無菌衣坐在床頭:“你怎麼還不醒啊。”
謝蕩躺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戴著氧氣罩,頭包了一層紗布,臉色白得跟紗布有的一拼,旁邊的監護儀器滴滴地響。
“你趕緊睜開眼,看看我憔悴的臉龐,你老爹都快急死了,你這沒良心的還睡!”
“你再不睜開眼,你老爹就要兩腿一蹬了。”說到動容時,謝暮舟哽咽了,好不悽慘可憐,“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還嚇我,你說我好不容易才老來得子,就你這麼一根獨苗子,你就忍心讓我老年悽苦?”
謝暮舟是真快哭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一個人老頭子和一隻狗怎麼活啊。”
門口那隻狗:“嗷!”怎麼活!
床上的人還是沒反應,指甲蓋都沒動一下。
謝暮舟難受得眼眶發熱:“你睜開眼看看,我頭髮這下全白了,以後跟你出去,沒準要被認成是你爺爺了。”
他本來就年紀大,還被這小子嚇得一天老了十歲,等他好了,非要踢幾腳不可……還是算了吧,他狠不下去手,罵一頓算了。
謝暮舟哭罵了句:“死小子,趕緊醒過來。”再不醒,他都要哭了!
謝蕩死活還是沒反應。
謝暮舟大師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