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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微白山的櫻花開得特別早,漫山遍野都是花香,風吹撲鼻,那時,秦蕭軼十八歲差了一旬。
一群高中方畢業的少年與少女,卸下了厚重的書本,玩起了大膽又老套的遊戲,雞尾酒的瓶子轉動,繞了好幾圈,瓶口指向了秦蕭軼。
對面的女孩笑:“可算轉到你了。”問她,“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秦蕭軼有些興致缺缺,靠著一棵樹席地而坐,正是年少時,輕狂又隨性,懶懶散散地隨口扔了句:“大冒險吧。”
秦家的七小姐,一向玩得大。
“挑選任何一個人,接吻超過十秒。”女孩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
少年目光帶了些怯意,悄悄看了對面的人,目光裡毫不掩飾他的傾慕。
秦蕭軼伸手,接了一片櫻花,在手裡把玩:“可以不從你們當中選嗎?”沒有看少年,她目光落在遠處,“我選他。”
那棵開得最盛的櫻花樹下,站著一個男人,外套挽在手上,穿著米白色的高領毛衣、黑色長褲,大概站了很久,肩上落了幾片花絮。
“大少爺,滕先生來電話了,讓您明天回去。”中年男人是他的秘書,姓邱。
滕瑛張開手掌,接了兩片落花,神色自若:“就說我腿疾犯了,動彈不了。”
邱秘書有些為難:“這——”
“行了,別擾我興致。”
邱秘書不再多話了,退到不遠處侯著。
“同學,接個吻。”
是少女的音色,毫無預兆地響起,乾淨又空靈,只是這說出來的話,何等肆意膽大。
滕瑛轉過身去,還未看清少女的模樣,便被她按住了肩,一臉的囂張與孤傲:“和我接個吻,怎樣?”
這是哪來的輕狂少女。
他戴著口罩,眼神微冷:“請自重。”
自重?
她似笑非笑,沒說一句話,直接上手,扯了他的口罩,莽莽撞撞地就湊過去,堵住了他的嘴。
難得,把他愣住了,讓這小姑娘佔盡了便宜,末了,還擦了一把嘴巴,神情嫌棄得不得了。
不遠處,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在起鬨。
她回頭,對同伴們漫不經心地笑:“我不玩了,不是玩不起,是沒勁。”說完,從錢包裡掏出一疊現金,塞進他毛衣的領口,“這是賠給你的精神損失費,不夠就聯絡我的律師。”
她這麼說,狂妄得很。
之後,她寫了個號碼給他,看也沒多看一眼,揚長而去了。
樹下,櫻花飛舞,漫天都是緋紅色的飛絮,滕瑛看著那少女修長的後頸,笑了,把衣領裡的錢拿出來,數了數,八張。
他的初吻,竟只值了八百塊。
就是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夢,迷亂又瘋狂,夢裡,他被個女孩按在樹下為所欲為,裡裡外外地欺負,她壓在他身上,囂張至極,偏偏,他竟不反抗。
醒來,摸到床單上一片溼滑。
滕瑛啊,多少年沒做過這樣的夢了,他還以為他參破紅塵可以出家了。
換了衣服,他撥了邱秘書的電話:“給我找個人。”
“少爺您說。”
他回憶,嘴角不自覺噙了笑:“十七八歲,一米六五左右,長髮,學生,在微白山露營。”
微白山露營的學生不少,只有這些資訊,根本無從下手,秘書便問:“還有沒有別的特徵?”
他想了想:“像只野貓,傲得很。”
“……”
總不能去找只貓來吧,邱秘書再詢問:“長相呢?”
滕瑛摩挲著下巴,想了許久,說:“漂亮。”他補充,“很漂亮。”
像朵帶刺的玫瑰。
邱秘書不無為難:“我去找找看。”
當然,最後還是沒找到那朵帶刺的玫瑰,當日在微白山下露營的學校有好幾所,露營完各自打道回府,毫無線索,也無從查起。
滕瑛再看到她,是在電視裡。
手裡那杯茶,差點被他打翻,他問身旁的人:“她是誰?”
那是一個什麼頒獎晚會,具體的不知道,他向來不關心那個圈子,也不關注藝人名人。
滕茗瞧了一眼,抿了一口杯中清茶:“是秦家的七小姐,秦蕭軼。”他饒有興趣,看向滕瑛,“怎麼,有興趣?”
滕瑛言簡意賅:“有。”
平日裡養花養草煮茶唸經的人,突然對女人感興趣了,倒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