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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地喊她,說,“過來。”
姜九笙沒有猶豫,朝他走過去。
離了幾米的距離,時瑾大步上前,他伸手,用染了血的手,緊緊拽住她:“下次,”他聲音緊繃,微微顫著,“下次,你再這樣不聽話,我一定把你關起來。”
然後,不由分說地,他拉著她,轉身就走。
“姐姐。”
身後,姜錦禹在喊她。
姜九笙停下腳步,回頭,看見少年站在門口,地上有孤獨的影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姐姐。”
時瑾先於她,開了口,字字擲地有聲,凜冽冰冷:“你再喊一句,我連你的喉嚨一起割。”
他根本不給姜九笙辭別的時間,拉著她離開。
姜錦禹抬腳就要跟上去,溫書華一把拖住他,眼裡全是心有餘悸的惶恐不安:“錦禹,不要去,不要惹怒他。”她紅著眼,嚇得不輕,“媽媽求你了,讓她走。”
“他會傷害我姐姐。”姜錦禹沉寂的眸裡,似有驚濤駭浪。
溫詩好還坐在地上,突然開口:“他不會。”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全是血,
那個殺生予奪都不會眨眼的男人,為了姜九笙,可以殺人如麻成瘋成魔,為了她,也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時瑾走得很快,姜九笙幾乎是被他拽著離開的,一句話都不說,他一身戾氣,整個人情緒都繃著。
“時瑾——”
她才一開口,時瑾就打斷了:“笙笙,你別說話,”他聲音啞得不像話,極力剋制隱忍著,“我不想嚇到你。”
她的電話斷掉那一刻開始,到現在,整整四個小時,夠了,足夠把他逼瘋,把他體內所有潛藏的暴戾與極端全部喚醒。
沒有理智可言,他只想宣洩。
她便沉默了,只是看著他,全盤接受他的怒火。
時瑾牽著她上了車,命令秦中立馬開車,被扔在後面的莫冰原地站著,看著疾馳行駛的車尾,若有所思。
這樣的時瑾,太不對勁了,就像撕去了皮囊,露出了骨子裡的陰鷙。莫冰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君子如蘭雅人深致的貴族紳士,身上總會有讓人膽寒的戾氣,原來,是與生俱來。
這才是時瑾,性本惡。
她開車,趕緊追上去。
路燈飛馳後退,車窗半開,風颳著窗而過,沒有言語,只有耳邊的風聲呼嘯,寂靜又喧囂。
車窗上,倒影出時瑾的側臉,緊緊繃著。
姜九笙突然開了口,語氣出奇得平靜,她說:“把右手給我。”
時瑾轉頭看她,片晌,把手遞過去。
他手心有傷,上面還有玻璃殘渣,已經結痂了,車上沒有藥,姜九笙只能用溼巾做了簡單的清理。
“有沒有帶手帕?”她又問。
時瑾沒說話,把外套口袋裡乾淨的手帕給她。
她動作小心地綁住了他的傷口,然後,靠著他,閉目養神。
之後,一路無話。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了酒店門口。
姜九笙是被時瑾抱出車裡的,他用外套遮住了她的臉,莫冰追上去,趁時瑾命令酒店經理清出一層樓的空檔,給姜九笙留了一句話。
“你家時醫生情緒不對,有什麼問題,打我電話。”
姜九笙頷首。
莫冰說得沒錯,時瑾情緒很不對,在暴怒的邊緣,她連話都不敢說,生怕激怒他,徐青舶同她說過,偏執型人格障礙嚴重時,會有狂躁症狀,甚至暴力傾向。
“砰。”
房門被關上。
時瑾轉身就把姜九笙按在了門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她後背狠狠往後撞,沒有磕到門,撞在他手上。
偏偏是右手。
姜九笙眉頭緊鎖:“時瑾。”
時瑾一言不發,目光緊緊盯著她,他眼裡,有熊熊火光。
他生氣了,氣她去了溫家,也有惶恐,怕她不能安然出來,她都懂,只是,溫家一行,她不可避免,早晚而已。
她仰頭深深地看了他許久,走近,抱住了他的腰,把整個身體窩進他懷裡:“時瑾,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我了,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擊垮我。”
他有。
一個姜九笙,就能把他徹底擊潰。
他扣著她的頭,狠狠地吻下去。
姜九笙被迫仰起頭,腰被緊緊勒住,她動不了,任時瑾的唇舌攪亂她的呼吸:“時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