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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自亂陣腳,然後一錯再錯。等這殺人的罪,他扛了,然後,她定不忍心怨恨,日復一日,也就忘了,也就過去了,也就不再去究根問底地刨真相了。
時瑾否認:“不是這樣的。”
“時瑾!”她喝止,怒紅了眼,“我說了,不要騙我,我會很久都不原諒你。”低低呢喃瞭如此一句,然後斂了眸,失魂落魄。
不怪他騙她啊,怪只怪,她手染鮮血,竟背了人命。
時瑾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袖子,帶了討好與央求:“笙笙。”
她若怔若忡,失神的眼裡凌亂不堪,只有驚慌無措。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時瑾扶著她的肩,試圖將她的思緒拉回:“笙笙你別想了,都過去了,算了好不好?”
她怔怔地抬眸,用力搖頭:“殺人是要償命的,怎麼能算了,而且,我殺的不是別人,是我的親生父親。”
要怎麼算了,她的心還沒有無堅不摧到手刃了生父還能心安理得,胸口像壓著千金的大石,重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涼下去,她目光,變得恍惚。
時瑾輕輕搖晃她:“笙笙。”
她像是沒有聽見,神不守舍。
他伸手,捧她的臉,喚回她的思緒:“笙笙。”
她看著天花板,雙目空洞,白色的牆,映進眼底,竟是血一樣觸目驚心的紅色,是幻覺嗎?她仿若看到了那年溫家花房裡血泊……
“笙笙!”
從早上到晚上,整整一天,談西堯來病房看了談墨寶四次,在她病床前懺悔、認錯,或者勸誡,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威逼利誘也都說了,打了一手苦情牌,他還從來沒對她說過這麼多話。
不過,談墨寶全當沒聽見,揹著身,看都不看一眼,談西堯老淚縱橫也好,痛心疾首也罷,她都視而不見。
姜九笙次日就出院了,隔天一早,談墨寶也捲鋪蓋走人,沒有回談家,不知道去哪了,號碼也成了空號,只讓快遞上門取件,拿了身份證與各種證件,以及帶了一句話給談西堯。
“戶口等辦好了手續,就來遷出去。”
談西堯才明白過來,他這個女兒不是賭氣,是真的斷乾淨了,從此,山高水遠各不相干。
孫氏兄弟一個傷了後背,一個傷了耳朵,沒有性命之憂,都在正當防衛之內,因綁架勒索罪名,被判處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七月上旬,央視曝光了一段採訪,一經播出,便立馬引起了公眾熱議。是與一位綁架罪犯的對話採訪,由央視主播蘇伏特別報道。
蘇伏穿著筆挺的套裝:“你從事什麼職業?”
對方臉部打了馬賽克,身材矮小,聲音做了處理,螢幕下方配了一行字,以顯示身份資訊,字幕:綁架罪犯孫某。
孫某回答:“我是談氏藥業的試藥員。”
蘇伏又問:“你夥同兄長於昨天下午五點綁架了談氏千金,並索要一千萬高額贖金,是圖財還是有別的原因?”語速不疾不徐,是標準的播音腔,沒有半分審訊的意味,卻讓人無處遁形。
孫某看似是膽小怯懦之人,支支吾吾又顫顫巍巍,回答:“我姐姐是談家制藥廠的試藥員,上個月,我姐姐因為新藥的副作用,突然心臟衰竭,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過世了。”孫某停頓了一下,繼續陳述,“合同裡分明寫了一旦發生意外,會賠償八十萬保證金,可談氏的人說我姐姐是自然意外死亡,和他們的藥物沒有任何關係,一毛錢都不肯賠。”
“你能確定是藥物產生的副作用嗎?”
孫某情緒略微激動,立馬說:“我姐姐身體很好的,肯定是他們的新藥有問題,而且不止我姐姐,我們漁江村有很多人在談氏當試藥員,前前後後已經死了好幾個人。”越說越激憤,孫某握緊了拳,“他們非但不賠償,還威脅我們不準洩露出去。”
“為什麼不採用正當途徑來維權?”蘇伏問孫某。
鏡頭拉向孫某,他低著頭:“試藥員的維權本來就很難,而且勞動局根本不受理。”孫某又說,“我和我哥哥氣不過才綁架了談家的女兒。”
採訪影片到處結束。
鏡頭一切,蘇伏坐在主播臺,一身套裝,短髮淡妝,優雅知性,她面對鏡頭,目光專注,用專業的播音腔念道:“談家制藥工廠試藥人員頻頻死亡,卻拿不到賠償金,索賠無果,死者家屬被逼無奈之下綁架了談家千金,孰是孰非,自有公論。央視新聞特別報道。”
話後,主播直視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