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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會兒,像是在縷思路,語速很慢,說一會兒停頓一會兒:“當時我剛開啟電視沒有多久,就聽到樓下堂屋裡有爭吵聲,是我弟弟和一個陌生的聲音。我關了電視下樓去看看情況,然後看見我弟弟和那個陌生男人在大吵。”
趙騰飛暫時打斷,發問:“為什麼吵?具體說了什麼?”
“我沒聽清楚。”趙致德摸了摸耳朵,低頭盯著他面前那瓶水,“等我走下去想聽清一點的時候,看見那個男人用刀捅了我弟弟。”
趙騰飛立馬問:“誰掏出的刀?”
趙致德遲疑了三秒,摸了摸耳朵,抬頭看趙騰飛:“那個男人。”
沒有一點間隔時間,趙騰飛問得很快:“從哪裡掏出的刀。”
趙致德摸耳朵,也答得很快:“袖子。”
隔著一面單向可視的玻璃,隔壁是監聽室,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玻璃前,扶了扶眼鏡:“眼珠看向右上方,頻繁眨眼,摸了四次耳朵,”他轉頭,戴著金框眼鏡,氣質沉斂,蓄了短短的鬍鬚,氣質很學派,“證人很有可能在撒謊。”
這位是局裡請來的微表情顧問,孫教授。
蔣凱就問了:“那嫌疑犯呢?”
孫教授搖頭。
蔣凱摸了一把板寸頭:“您搖頭是什麼意思?”
孫教授表情很複雜,幾次摩挲下巴的鬍鬚:“我研究微表情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那樣的人。”
蔣凱越聽越懵:“什麼樣的人?”
“微表情毫無規律,毫無痕跡,就像,”孫教授停下來,略做思考,“他能精準地控制所有反射動作。”
時瑾還有這本事?
蔣凱不禁想了想時瑾那張讓男人都扛不住的臉,覺得好玄乎,上帝都給了他那樣一副皮囊了,怎麼還給他一個異於常人的腦子啊。
孫教授對此也是很有興趣,並且頗為感慨:“這種人,不是內心足夠強大,就是精通心理表情學。”
時瑾,兩者兼之。
霍一寧捏著眉心回了辦公室。
湯正義湊過去:“霍隊。”
“開口了嗎?”
除了一號嫌疑人時瑾之外,還有二號嫌疑人秦中,時瑾的私人助理。
湯正義撓撓後腦勺,很挫敗:“一句都不說,面無表情跟個死人一樣。”問隊長,“你那邊呢?”
霍一寧一言難盡,回憶起剛才審訊室裡時瑾那副仿若坐在咖啡廳閒聊的嘴臉,他都覺得頭疼。
二十分鐘前。
霍一寧看著對面神色自若的時瑾:“你和趙致賢什麼關係?”
時瑾語氣淡淡的:“沒關係。”
他面不改色,像個局外人一樣,置身事外。
“沒關係你大晚上去他家?”霍一寧根本不信。
時瑾眼裡清風明月般,氣定神閒地說:“解決私事。”
霍一寧追問:“什麼私事?”
他不慌不忙地往椅背上靠,翹起一條腿搭在膝蓋上,動作慢慢悠悠,雲淡風輕地說:“抱歉,無可奉告。”
“……”
這是一號殺人嫌疑犯該有的態度?
霍一寧沒了耐心,目光逼視:“為什麼殺害趙致賢?”
時瑾不疾不徐,反問了一句:“如果你是我,你會親自動手?”
當然不會。
何況,時瑾還帶了一個對他死忠的秦中。
他老神在在地說了下一句:“趙致賢是自殺。”語氣輕描淡寫,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
自殺?
霍一寧雙腿伸直,懶懶地晃盪著,順著時瑾的話問:“那他為什麼要自殺?趙致德又為什麼會指證你是兇手?”
時瑾處之泰然:“這需要你們警局去查。”
所以,他到底想要警局查出什麼東西來?霍一寧開始懷疑了,時瑾的目的或許是借力打力。
“請問屍檢報告幾天能出來?”時瑾問。
霍一寧道:“最快也要三天。”
時瑾從容不迫,有條不紊地道:“可以先查一下趙致賢身邊的人,以及那些人的財務狀況。”
到底誰審誰?
霍一寧都被他氣笑了:“時瑾,搞清楚你目前的狀況,現在有證人,有殺人兇器,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當務之急是證明你沒有罪。”
時瑾對答如流,自始至終都處變不驚:“如果別人有罪,對我就是最好的自證。”
霍一寧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