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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透過白玉鏡看著神情專注的鳳棲,漆黑的紫檀木梳鑲嵌著幾顆寶石,被她拿在手中,越發襯得肌膚白的像骨瓷。
即使穿著普通的婢女服,依舊難掩身上的靈動與秀美。
看著看著,心頭忽而升起一股陌生的喜悅,不知為何而喜,只覺一陣溫熱。
對於這種陌生的情愫,他活了十幾萬年,卻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難道是太寂寞了?突然遇到一個聒噪的人兒,才會生出這種有人陪伴也挺好的感覺嗎?
他坐在銅鏡前,眼中淡流轉著淡傷感,滿含陌上花開的孤單。
這時候的神君還不知道,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有些人,有些事,初見時就是註定,或許會成為一生的劫難,亦或者會成為一生的牽絆,只是等他看明白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鳳棲手腳麻利地將他的髮束好,戴上白玉冠,邊垂碧玉珠。
她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既然該乾的都幹了,是不是該提的也要提了?
她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湊上前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神君,昨晚我思量許久,發現還有些事需要您幫忙呢。”
神君從鏡中看了她一眼,並未開口,似乎還在等著她的下文。
“神君,您看吧,之前我為了您,離家出走,眾叛親離的。如今為了您,更是為奴為婢,其中的艱辛和苦痛,我從未說過,只求神君憐憫則個。”
鳳棲一邊說,一邊聲淚俱下地表演著,透過指縫偷偷地觀察他的神色。
神君走到桌前,剛剛坐下,拿起一隻碧玉茶盞,就聽到她哀怨的話。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說著說著眼中竟有淚花閃爍,隱約有梨花帶雨之勢,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神君看著她眼眶中的淚珠,好似月光石一般,還閃著柔和的光。
雖然心裡明白,她不過是在以此博同情,還是有些憐惜,他不想看到她哭泣。
神君放下碧玉茶盞,嘆了口氣,眉頭微蹙,沉聲說道:“說吧,又有什麼事?”
鳳棲聞言,當即破涕為笑,小狗一般湊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從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的錦帕。
她利索地將其抖開,但見其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神君仔細看了一遍,卻發現從未見過這種字,眼中流露出好奇,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不過九千歲,怎麼會懂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似乎肚子裡的大道理也是一堆一堆的。
剛剛梳髮的時候,他就已經收到了欽木傳的秘音,早上錦繡天香園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心中暗想,果然是個不能吃虧的小鳳凰,連江疑都奈何不了她,看來他這小山頭也沒人能找她麻煩了。不過這樣也好,也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危了。
神君看著窗前迎風簌簌抖動的芍藥,忽而想到那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仔細咀嚼一二,倒是挺有道理的。
他雖然愛花,卻從未摘下襬在屋中觀賞過,只是偶爾去錦繡天香園看一看而已。
這想法倒是別出一格,竟是聞所未聞,她果然是個古靈精怪的小鳳凰。
鳳棲見他看著錦帕上的字出神,驕傲地說道:“神君,你是不是很好奇這上面是什麼東西?”
她的腰板挺得筆直,臉上寫滿了“你快來問我呀,快來問我呀”。
神君被她的話拉回神思,又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那般模樣,忍不住嘴角輕勾,非常配合地問道:“這是什麼啊?”
鳳棲眼中閃著光,興奮地回道:“神君,這並不是畫喲,這是一種類似於倉頡上神創造的文字,在這四海五山也就我一人會這種字而已,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倉頡伯伯,不好意思了,借用了你的勞動成果。
說起來漢字的起源,應該也是從上古時候傳下來的吧,真的追溯起來的話,功勞還是要給他啊。
神君看了看那紅豔豔的小字,又看了看她一臉求表揚的得意神情,嘴角的淺笑越發明顯。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還是被鳳棲捕捉到了。見他難得感興趣,她立刻接著說道:“神君,你知道我是怎麼寫上去的嗎?”
“哦,你是如何寫上去的?”神君一手摩挲著杯子,好似認真地問道。
“在我們南山山脈的青丘山,有一種東西叫青雘,是一種顏色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