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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錚身上穿著便裝，是一套洗的有些泛白的灰藍色運動裝，一看就是穿了很久的。
我沒費多大力氣就認出了這身衣服，目光也跟著黯淡下來。
要是我沒看錯記錯，他穿的這身是他弟弟送給他的，當年還是我陪著井天揚一起去挑的，花了三百多塊，是那時候井錚最貴的衣服。
“你身上有煙嗎？”井錚垂頭看著我。
沒想到他居然問我這個，我下意識點頭，手往包裡摸，我身上的確有煙。
“你怎麼知道我抽菸……”我把煙掏出來，遞給井錚。
井錚接過煙，什麼話都沒說就往病房外走，我跟著他，路過羅宇翔的病房門口都沒停下來。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井錚拿打火機點了根菸叼在嘴上，這才回頭看我，“跟你同學一起出車禍的，死了一個小姑娘……就是我，女朋友的女兒。”
他不等我問，自己先說了這些，我聽著怔然說不出話，沒想到原來事情是這樣。
井錚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好大一片淡淡的白色煙霧，“她本來是去機場接過來玩的孩子，沒想到出了車禍。”
他沒再往下說別的，幾口就把一根菸給抽沒了，完事又點著第二根時，被我一把給奪過來，放在了自己嘴裡。
“什麼時候開始的。”井錚看我熟練地吞雲吐霧，冷著聲音問我。
我明白他是問我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就很誠實的回答他，五年前開始的。
井錚聽我說完，扭了下頭往醫院門外看，這個時間街面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沒有繁華都市的那種流光夜景。
“她，真是你女朋友？”我知道自己這時候問這些顯得不太好，可還是憋不住問了。
井錚朝姻緣山的方向望過去，足足一分鐘之後，才開口，“她叫安新梅，是我同事的老婆，同事救人的時候出事走了，她一直就不信，總把我當成我那個同事……時間久了，就這樣了。”
其實，他這段解釋說得不算清楚，可我聽懂了，聽得心裡豁然一亮。
女朋友是假的……假的就成，假的就好。
“跟你說了，就是讓你別給我沒事找事添堵，以後別纏著我了，趕緊滾蛋。”井錚的態度，迅速切換回對我的厭惡模式中。
“走不了了。”我懶洋洋的回答他，說完狠狠吸了一口煙，全朝他吐過去。
井錚的臉在夜色和煙霧繚繞中，變得有點虛幻，挺不真實的。
“怎麼走不了，因為你那個追求者？”井錚問著，抬眼朝醫院大樓看了看。
“你說那個摔斷腿的羅宇翔？你怎麼看出來他在追我的？”我心裡暗暗竊喜，覺得井錚還是挺關注跟我有關的事兒。
井錚依舊沒什麼表情，仰著頭也不看我，“我看不出來，是他自己說的，”說到這兒，他停下來用眼角眯了我一眼，“那小子看來跟我一樣，眼瞎。”
他這話裡的諷刺意味，我自然聽得懂。
也不知道羅宇翔那個二貨都跟井錚說什麼了，我心裡暗暗搓火，也抬眼狠狠瞪了下醫院大樓的某個視窗。
“我要上去了。”
井錚把從我這兒拿走的那盒煙，朝我一扔，也不管我接沒接住，自己抬腳就往回走。
我沒跟上去，只是在後面衝著井錚背影說，“我走不了，是因為你，井錚！”
井錚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裡，我等了一陣後，才朝醫院裡面走，去看羅宇翔。
羅宇翔一看見我，立馬苦著臉跟我嘮叨，問我怎麼不回他微信也不管他死活。
我坐下來，沒心思跟他打嘴仗，就直勾勾的盯著羅宇翔那條打著厚厚石膏的腿，一直看。
最後把腿的所有者，給徹底看毛了。
“哎，潘茴，你怎麼個意思？受什麼刺激了？說話啊。”羅宇翔挺擔心的看著我，伸手在我眼前來回晃。
我繼續保持呆愣的目光，開口問他，“羅宇翔，你說要是你最親的親人，因為我的原因死了，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羅宇翔好半天沒說話，直到我把目光轉移到他臉上，他才衝著我嘿嘿一樂，“問題挺尖銳的啊。”
“回答我。”
“我不知道別人會怎樣，反正我會。”羅宇翔給了我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我從他眼睛裡看到了發自內心的神情，心裡狠狠揪了一下。
要是同樣的話，是從井錚嘴裡說出來，對著我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