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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第一道光線出現時,石剛也把他要跟我說的話全都講完了,他拿手用力揉揉寫滿疲憊的一張臉,“我說完了。”
我神情麻木的點點頭,聽石剛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我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很多,我把紙包裡那枚戒指還有那塊獨活拿起來握在手心裡,整個人還沉浸在石剛那些話裡,那些我經歷過卻又忘掉的過去裡。
石剛說,紙包裡原本那對黃金對戒,是七年前井錚攢錢偷偷訂做好的,那是他準備跟我結婚的用的,可惜後來發生太多變故,沒了拿出來的機會。
天揚離開後,我流產加上得了失憶症,井錚帶著戒指去嶽海見過我,可是我完全不記得。石剛說井錚告訴他,在嶽海只有我跟他兩個人時,他拿出戒指和我求過婚,我那會兒狀態很不好,可是聽到“嫁給他”那句話時還是很開心,還興奮地跟他說要讓天揚做我們的伴郎,我那時候病得連天揚已經不在了都不記得了。
自己做過的錯事,那個沒保住的孩子,井錚說讓我去死的狠話,我通通都從自己記憶裡洗掉了。
石剛說起這段時,很感慨地嘆了口氣看著我,“他說自己這輩子結過兩次婚,可新娘都是同一個,都是你……嶽海不是有一家很有歷史的教堂嗎,他帶你去那裡許過結婚誓言,你們就是在那兒交換的那對戒指,可惜那天晚上他把你送回住的地方,你突然就發作了,記憶混亂的只想起井錚跟你提分手的事,你把戒指摘下來扔到了樓下,井錚找了好久才撿回來,你家人怕刺激你就再沒讓他見你,你也再沒找過他,井錚連著三個晚上站在你房間樓下……那時候,警方的人已經找到他提出做臥底的事情,他會去嶽海見你,其實和這次的心境大概差不多吧,”
我聽到這兒,什麼話都講不出,只能無助的抬手捂住眼睛,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拼命的回憶再回憶,可就是一點都想不起石剛說的這些。
我哽咽著擦掉眼淚,好不容易開了口問石剛,“那他和你說了嗎,他和那個舒婉婉訂婚的事,那也是為了做臥底才會的吧,他不是真的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石剛苦笑的看著我,“他還跟我說你很聰明,這還用問我嗎,你在他心裡什麼位置還不清楚?”
我也衝著石剛咧咧嘴,其實我是想對他笑一下,可做出來的表情估計只能用哭笑不得來形容。
他說的沒錯,我還用問這些嗎?那些逝去的時光裡愛過的痕跡,不是已經說明一切。
可越是明白了,我越是難受到要死,因為等我走到這一步時,井錚卻離我越來越遠了,一種永遠逝去的恐懼感佔據了我整顆心。
可石剛的講述還在繼續,我只能強迫自己平靜,接著往下聽。我覺得好鬱悶,自己無法回憶起那些經歷,現在只能從別人口中像聽故事一樣知曉,老天這是在懲罰我吧。
懲罰曾經的我,任意妄為,不懂得去珍惜。
“那塊獨活,其實是你送給他的……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石剛頭一次對我露出不那麼相信的表情,看來他對我聽完剛才那些的反應,感到挺難接受的。
我沒心思跟他去解釋我得了失憶症的具體情況,尤其聽到他剛才說那塊中藥獨活,竟然是我送給井錚的,我就更加等不及,哭著催他繼續說。
“這個他沒多說,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以後你自己去問他。”
石剛這個回答,讓我心裡陣陣發酸,我自嘲的呵呵笑出聲,看著石剛說,“自己去問他?我還有機會嗎,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我的問題沒得到回答,石剛側頭避開我的視線,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想他一定後悔剛才對我說的話,因為他也不知道井錚還會不會安全回來。
會議室裡安靜下來,有好幾分鐘我和石剛都沒講話,我猜他和我一樣,都需要一些時間平靜自己的心情。
可是最後,我聽到石剛說的話,就是剛才那句“我說完了。”原來他是真的沒什麼話跟我講了。
我低頭攤開手,掌心裡握著的戒指和獨活都帶著我的體溫暖暖的,可我的心卻像浸在冰水裡寒涼透骨,絲毫感覺那些溫度。
石剛看著我,“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剛要往下說,石剛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眼馬上就接了,一邊說話一邊往會議室門口走。
他背對著我停在門口,我看了他幾眼,目光一晃落在了對面桌上,定格在石剛先前放下的那幾張紙上面。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幾張紙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