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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縣中大戶多來訪問,但這同鄉的趙家卻沒人過來。李泰也有些好奇,這趙黨長為何今日來訪。
“麟趾入鄉,該當來見。老病殘軀至今才行,還請李郎見諒。犬子景之,鄉野下才,若汙視聽,我杖責之!”
這趙黨長對著李泰微微欠身,又指了指身邊攙扶他的年輕人介紹道。
李泰將這對父子請入堂中坐定,未及開口,那趙黨長便望著李泰嘆息道:“寒家與李郎家世並出隴右,故左將軍、尋陽公乃某在祭尊祖。今見李郎秀才挺立,老朽名門庶遺,更覺愧見祖宗!”
李泰聽到這話便楞一愣,直到身邊李渚生入前耳語解釋,才明白他是自陳家世出身天水趙氏呢。
之前他向鄭滿打聽這趙家底細,倒沒聽鄭滿言及此節。真假且不論,李泰心裡卻警惕起來,原因是他曾經得罪過的趙貴,那也是系出天水趙氏,這老東西威脅自己?
但很快李泰就放下心來,因為這個趙黨長繼續說道:“李郎相親之賀拔太師,與吾家壯仕趙驃騎,俱立朝友善的國之大臣。日前入府拜訪,多聞驃騎盛讚郎君風采。”
李泰聞言後就笑笑,也不作什麼回應。他雖然得罪趙貴,但也只是小圈子裡有人知道,遠不止於人盡皆知。
見李泰只是笑而不語,那趙黨長不免有些心虛,轉又說道:“李郎妙策,作業鄉里,實在是讓人折服稱異。老朽族員庸劣,一併受制李郎。但我並不氣惱,若智力強壯者不能制人,誰又肯用心營業?”
“黨長豁達,讓人佩服。”
李泰不鹹不淡的說道,近日接見鄉士不少,各種做派也都見過。這位趙黨長雖然是居鄉的現管,但也讓他提不起什麼興致。
“大行臺頒佈輸賞格,鄉野因此騷動。早間史縣尉遣員說我,道是必得當縣勢位,勸說我家輸糧千斛為助。寒家小戶,即便略有積儲,我也不會助他,李郎知是為何?”
趙黨長小賣一個關子,但見李泰只是在席微笑、並沒有配合他的意思,才又略顯訕訕道:“只因史縣尉說,一旦據此縣勢,便要逐走李郎,不準立足此鄉,並將此間園業益我!我雖然老嚴昏聵,但也並不認為縣尉此言是善計。老朽之徒,一捧黃土可以葬我,子孫有才則廣業,豈可奪人而自肥?況且李郎居此,鄉里光耀……”
“多謝黨長仁念保全,但我此日與人有約……”
李泰已經沒有繼續交談的耐心,站起身來便要謝客。
“李郎治業精明、堪稱典範,但對鄉事知淺!史縣尉所以對此縣勢位勢在必得,不只因為資厚,更因為當郡納徵之官是他姻屬。一旦得勢,絕對不會容忍李郎鄉里安居。賀拔太師雖然權勢高達,但高簷難覆小草,通堂之風須臾催折!”
趙黨長眼見李泰這樣的態度,語調頓時變得高亢起來,顯然是為此行做足了準備:“我家雖欠鄉資,但在鄉勢力絕不遜於史姓。李郎只需小舍物資,我自遊說趙驃騎,上下溝通,史家雖強,也不足懼!但使我家立此鄉土一日,必不容許鄉惡侵害李郎……”
李泰聽到這裡,頓時樂的笑了起來,真是人老精鬼老靈。這段時間他所見鄉士不少,有人威脅、有人討好,但想著在他手裡空手套白狼的,這趙黨長卻是第一個。
“趙黨長一番良言,的確發人深思。你等鄉士因我外州新客,便篤定我不能競此鄉里勢位。但之前我能讓你們將鄉資拱手送我,前鑑不遠,今又為何如此自負、欺辱客人?”
李泰望著這趙黨長冷笑道,未及下令逐客,門下李孝勇匆匆來告道:“阿郎,周戍主已經到了莊外,鄉鄰幾家也陸續引來。”
那趙黨長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略作沉吟後便揮杖敲向兒子膝窩:“劣子,還不拜見主公?忘了家中對你的交待?”
“阿耶、這……”
那年輕人趙景之猝不及防,被他老子一杖敲擊在地,一臉的詫異不解。
趙黨長卻不理會兒子,上前一步抓住李泰的手,老臉上笑容洋溢:“李郎誤會我了,那史家素來兇橫,積忿鄉里。我的意思是,將此拙子舍給李郎為一奴僕,請李郎施捨穀米養之,自此以後,並拒鄉里惡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