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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他自以為精明,其實為人處事粗疏有加。本也不指望他園業豐儲,但已經同趙開府戶裡兒郎約定,要將近畿幾園割捨賠禮,總不可園業空空的交付過去。罷了,且從自家調取一些浮貨入儲,伯父事了之後我再約請遊選。”
賀拔緯聞言後便嘆息一聲,繼而又說道:“至於那些頑固不走的刁奴,再警告他們一番,若開春仍然不走,直接打逐出去!我家人物俱足,不必留此諸類圈養自壯。
他們追從主人多年,卻只落得如此潦草下場,本身就是無能可恥,於伯父面前或還有幾分勞苦故義,但卻休想恃此擾我!”
賀拔經聽到這裡神情卻微微一動,開口道:“若盡驅逐,未免太過涼薄,他們也總算是追從伯父許多年。其中若有真正忠誠有力的,我家也不差幾人口糧。”
“那你就擇時去見一見,這些事情總需由你去處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自攬煩惱。”
賀拔緯已經繼承了父親的爵位,現在既知賀拔勝已經絕嗣,那其名爵自然是由賀拔經繼承。既然賀拔經已經自有想法,賀拔緯作為兄長也不便多說什麼。
此事議定之後,又有門僕來告之前連日來訪的李伯山再次登門。
“總算可以用餐了,從昨天等到現在,我也餓的不輕。食盒留下,人便禮送出門。”
賀拔經聞言後頓時精神一振,他們兄弟雖然將伯父軟禁邸中,但面子上卻不敢失禮。
賀拔勝昏迷幾日醒來後察覺處境,便不肯吃他們兄弟進奉的食物,他們便也陪著伯父一日一餐,務求不被外人從倫理道義上挑出錯來。
“那李伯山今日登門,並沒有攜帶食盒,但卻有幾駕大車,說是此前同太師有物資調使的約定,今日要登門奉還並要當面向太師奏明。”
那兄弟兩人聽到這話便各自皺起眉頭,片刻後賀拔經才又說道:“阿兄,這李伯山究竟是什麼人?崔訦等不得相見,伯父也未在意,但對這李伯山卻是別樣的親厚啊。”
“只聽說隨高仲密西投,出身不俗,是伯父故屬盧叔虎的親人。究竟有什麼交往深情,伯父不肯說,貉奴朱子勇也支吾不言。”
賀拔緯搖頭說道:“既然是錢事的交涉,見或不見,你自己決定。”
“還是見一見吧,伯父去後我便要當家自立,戶有積穀,心裡不慌。”
賀拔經想了想後便說道,之前兄長說要將賀拔勝園業賠償趙貴家,他心裡已經有些不喜,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想到自己來年成家繼嗣,便不怎麼捨得將送上門的財貨推出,畢竟這本就是屬於他的。
時隔多日,李泰終於再次進入賀拔勝邸中。
他的面子顯然還沒大到讓主人前庭迎接,只有幾名並不認識的僕人一路將他引入前堂。
他在前堂坐定等候片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便見到一個年輕人正站在堂前,眼神冷厲的瞪著賀拔羖等幾人。
賀拔羖也是魁梧勇壯的一名猛將,在這視線注視下卻顯得有些怯懦,低頭避開視線,只對李泰說道:“這一位便是故太傅少息、仲華郎君。”
李泰在席並未起身,一手扶案輕作敲擊,另一手則把玩著腰際系掛的宇文泰賜給的那枚小金印,視線平靜的望著賀拔經。
賀拔經邁步入堂,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李泰略作頷首道:“李郎果然風采俊雅,難怪伯父常常念起。連日來問,情深感人。只是家門遭此惡變,無暇周全待客,還望李郎體諒。”
“郎君不必客氣,我與太師論交忘年,感此悲痛,也不敢強求入戶滋擾。日前家中資貨匱乏,得太師輸濟相助,轉年處境從容起來,運貨歸還並求見道謝。”
見這賀拔經還能保持基本的禮節,李泰才從席中站起對他說道。
“伯父熱心助人,非只一樁。些許小事,有勞李郎親行一遭。我今代持家事,李郎告我即可,少輩不才,只希望不要雜情滋擾親長。”
賀拔經看了一眼從車上卸下、擺在前庭的那幾個箱籠,入堂坐定後又望著李泰笑道。
李泰聞言後便搖頭道:“這不好,貨出於太師,自當歸於太師。我並不是信不過郎君,只不過為人處事應該端正交代。不見太師當面,請恕我不敢推託了事。”
賀拔經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又看看堂外那幾口箱子沉吟一番,才又說道:“既如此,我引你去見伯父。但伯父病體虛弱,請李郎一定答應述事即退,勿以別情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