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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處。
整個家族有叔叔宇文泰主持大局,自家戶裡還有才能遠勝於他的兄長宇文導,絕大多數事情都不需要他來獨當一面,明顯的歷練未足。甚至就連賀蘭祥等表兄弟們,都比宇文護要更顯成熟一些。
諸如當下這件事情,宇文護哪怕心裡憤懣不已,卻只想著趕緊了結過去,不要把自己牽引出來。這像極了在外做了壞事、闖禍的小朋友,想方設法瞞住家長,擔心回家挨訓的樣子。
“薩保兄你如果這麼想,那可就真的錯了!”
李泰當然不能讓宇文護做個縮頭烏龜,於是便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告道:“人間事蹟,行既有痕,豈有絕密?人心雜計轉瞬千念,雖至聖之人尚且不能所思盡善。但使有力可用,主動補過總好於事系旁人口舌!
縱然戶內親長訓責兇猛,也是希望兒郎能周全縝密,不要露怯人前。有的事情若能戶中妥善處理,那就不必宣揚於外、由人臧否。”
“伯山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唉,大行臺執掌內外、維繫艱難,我實在不忍將自己輕率行徑滋擾於他。如果自己能夠處理妥當那自然最好,可現在趙貴這狗賊已經引軍而出,事情難隱。我若再貿然插手,只會招惹更多非議於身……”
宇文護臉上仍是愁容不減,對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打心底裡犯怵。
“我近來對此也思慮良多,此事本不該是薩保兄你的煩惱,也是因我輕率招引,才讓薩保兄你有當下的為難。薩保兄如果覺得難於啟齒,我願與你共趨大行臺當面坦白隱情。眼下事情已經揚出,但仍不失大事化小的餘地。若大行臺因為不知隱情而處置失當,屆時再想修補將更為難啊!”
李泰真為這個大寶寶感到無奈,繼續正色說道。
宇文護聽到這話,神情才流露出幾絲鬆動,點頭說道:“伯山你肯為我助言,那自然是好!我自有職事操勞,內外勤走,本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關注瑣事,所託非人、所信非人,悔不當初啊!”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眼見當下的宇文護對宇文泰敬畏有加,再聯想其人之後做出的事情,李泰也不由得感慨人真是複雜的。
或者宇文護真沒有謀國篡位的野心,對堂弟們越心狠手辣,可能越體現出他對叔父所創下這份基業的維護和熱愛。
既然宇文護沒有主動承認錯誤的勇氣,李泰便抄起那柄他之前送給自己的那柄寶刀,起身與他同往拜見大行臺。
既然要認錯當然也得拿出認錯的態度,這不當得利的收穫自然也得交公,反正李泰早覺得這把刀留在他這裡就是個燙手山芋,就算是拿著上陣殺敵也容易被人當靶子集火。
得知兩人一起來見,宇文泰也有些好奇,在直堂別室召見了他們。
宇文護入房之後便直拜下來,垂首不語,李泰見狀後便索性將寶刀兩手奉上,然後再跪拜下來將事情隱情講述一番。
聽到這話後,宇文泰也有些傻眼,他對這件事懷有的目的當然不單純,但也沒想到這把火居然燒到了自己家裡。
“兒郎置業謀生,這也無可厚非。但若執迷物利而無顧風化,這是你該做的事情?事前不作告知,事後還心存僥倖,你說,我家風是苛刻嚴厲還是鬆弛失防?”
宇文泰垂首怒視著宇文護,宇文護只是將頭垂得更低,旁邊李泰見狀便向開口,卻被宇文泰嚴厲視線一轉堵了回去。
如此又過片刻,宇文護才緩緩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道:“阿叔,我錯了……但若有得選,我還是要這麼做,不因自己欲壯,只是深感家用不豐。門外大事自有父兄擔當,但戶內的家計用度,我情不能辭……
我自己勞計幾分,少幼們可以免於憂愁。凡所牟利,除了贈送李郎這柄寶刀,餘者絲縷我都沒有浪使自身……”
漂亮!
李泰跪在一旁,聽到宇文護這番情真意切的自辯,也在心裡暗暗給他點了個贊。總之就咬緊牙關這錢我一分沒敢花,你老小子管生不管養,我搞點副業補貼家用怎麼了?
“我家既非富貴累世的名門膏腴,今日所享已經遠勝先人所遺,還有什麼家計憂愁讓親屬不安?既然知錯,又為何狡辯!”
宇文泰聽到這話,先是拍案怒喝一聲,轉又怒視著李泰道:“李伯山,知你事才卓越,但休要以你浮華之性損我樸素家風!”
李泰聽到這話,頓時不爽起來,你罵侄子就好好罵,拉我墊背幹啥?
“大行臺如此言計,恕臣不能認同!或奢或儉,雖因教化,但趨樂避憂,也是人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