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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和氛圍的影響,要麼是出於一種功利性、求心安的心理。若人人都是篤信的佛教徒,只怕到現在還在武川放羊唸經呢。
李泰只當若干惠是在誇獎他們,聞言後只是乾笑道:“法有真偽、佛有正邪,如果不加審辨、一概膜拜,反而是失了奉法侍佛的真心,只是愚信罷了,迷失自我、也泯滅了佛法根本。這種迷信侫佛之徒,無益於世、無益於法!”
“你素來都不信佛,能分辨佛法的正邪真偽?”
若干惠自然不會被輕易說動,聞言後便冷哼道。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正因為有此不涉其中的清白,所以才能保持一份辨別真偽的明白!”
李泰說起歪理來自是一套一套的,正在這時候,那前往盤點的州府屬官也返回來,後邊還跟著兩人,搬抬著一口碩大箱籠,箱籠裡盛放著許多的經卷和佛像,那些佛像都跟李泰在普善寺見到的劉師佛像有些類似,可見這位作古多年的高僧在民間信徒心目中的形象還是比較統一。
見到稽胡戰利品中果然存在著許多劉師佛相關佛物,李泰心中更加篤定,便指著箱籠中的佛器說道:“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稽胡害民、血債累累,所積仇恨豈止二三。
稽胡以其同屬而禮拜劉師佛,劉師佛若有真法,為何不能教善同類?關西父老舍家禮佛,那些僧徒卻罔顧族類血仇、將此邪佛供於堂中,蒼天尚且不可共戴,邪佛安能受此供奉!”
聽到李泰這麼說,若干惠也把握到了他的思路,轉又開口道:“你是說,前所屠戮的佛寺中,便供奉著劉師佛?”
李泰聞言後便點點頭:“佛法真經或能滌清罪惡,我雖然不是沙門信眾,但也不敢蔑視大德高僧。劉師佛或許超然獨善,但也絕不能據此抹消其族類滔天罪惡!
人間百姓或難深辨佛理深意,但那些僧徒們難道無知?他們竟然迷惑關西父老,誘人共稽胡群醜同拜一佛,實在罪大惡極,宜需嚴懲!”
“是這個道理!”
若干惠聽到這番話,也忍不住點頭附和道。他信佛不假,但若說對這個劉師佛有多崇高的敬意,也實在是沒有。甚至得知其出身稽胡後,心裡便忍不住的暗生厭惡。
稽胡擾亂關西多年,直接深受其害者更是不知凡幾。信徒們或是不知劉師佛其人其事,但出於對佛法的信服崇拜,也願意對之禮敬。同樣出於對稽胡的厭惡,也會對劉師佛轉為敵視。
李泰眼下自然做不到挑釁整個佛門,可是那些僧徒們,他們就能代表整個佛門嗎?堂而皇之的將稽胡偶像擺在佛堂,這不是對群眾情感的挑釁是什麼?
“若真如此,那你所部倒也不謂濫殺,那些僧徒的確死有餘辜!”
若干惠先是感嘆一聲,然後又問道:“你前言要為邊戍增貨創用,就是此事?”
李泰這才將毛世堅在寺廟中收繳的那賬簿拿出來,又對若干惠說道:“寺中所存浮貨,我已經著令部屬收繳。但其寺產莊園中,仍然積存大量人物。普善寺惑眾滅法,罪有應得,將諸人物收繳官府也是理所當然。”
吃到嘴裡的,他自然是不打算吐出來。可是其他的寺產積蓄,他也吃不下。畢竟是在別人地界中,他如果肆無忌憚的查抄運走,也實在太打地方官的臉。
“一寺如此,事情恐怕並非孤例。所以我也打算歸臺奏告大行臺,嚴查關西諸處寺廟,若仍有邪情如此,一定要嚴厲肅清!”
李泰又義正辭嚴的說道,這所謂的嚴查當然不可能將佛像請出了事,背後是一定會有一筆經濟賬的。
沙門之所以難纏,關鍵還是在於民意的迷信裹挾,西魏政權眼下狀態顯然也不適合大規模的滅佛,否則分分鐘造成群體性的動盪乃至於統治崩潰。但若能借此將民意拉攏過來,狠狠敲上一筆也是基本操作。
若干惠聽到這裡,頓時也指著李泰大笑道:“怪不得大行臺對你親信有加,甚至就連一些故義都不能及。這一份才智啊,真是讓人羨慕!
你也不要在外浪蕩停留,速速歸臺奏事,我這裡分遣徒眾、細訪境內諸寺,一待大行臺明令下達,即刻動手!”
李泰聞言後又是一樂,單就這件事如果能搞成,宇文泰又得心甘情願幫他擦幾次屁股,要不要找個時間再得罪幾個北鎮大佬試試?把他老鄉關係全搞臭,就我才是霸府大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