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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關心則亂,但發生這種事情也能感知到境域之中水很深,又嘆息道:“此事妖情深晦,我亦不敢於外久留,只能先將本部物事引回再返地境調查。我今尚有部曲三百餘眾,實在是有些微弱怯涉,只能求告伯山……”
李泰也能體會到柳敏眼下的困境,這件事若經公查辦,會事涉雍州、北雍州兩州諸郡,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柳敏辦事不利的罪名是瓷實的。而且如果風波鬧大,影響到毀佛政令整體,那柳敏的罪責更深。
可要是私下查辦,柳敏本身的勢位和實力都不足。他們這些河東豪強雖然鄉勢雄大,但在關中能夠動用的力量卻非常有限,且人事關係主要集中在霸府,無論在西魏朝堂還是地方上,都乏於呼應。
李泰實際的勢力並不大,但眼下的他卻掌握數百精兵可以隨時排程,在理論上能於關內活動的範圍也大,而且人脈還不差,既是大行臺寵臣,又是隴西李氏子弟,無論在哪裡遇上什麼人,都有幾分面子。
關內駐軍倒也不少,地方上的鄉團、加上軍頭們的私曲武裝,但他們大多隻能駐防一地,一旦離開自己駐地到了別處州郡,別人未必會給他們面子,甚至還會參他們擅自遊竄過境之罪。
柳敏在事霸府數年,同許多將領也都交情不俗,但在暫不驚動大行臺的前提之下,一時間能夠想到的最合適人選也只有李泰了。
李泰自己的行程計劃也安排挺滿,計劃年前剿定的四路匪徒才只幹掉一路,而且這事本也跟他沒關係,也不清楚當中還能牽扯出來什麼妖異情況,貿然插手似乎有點不明智。
但他在稍作權衡後還是點頭道:“前所受惠良多,柳郎中今日親自登門訴困,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仗義相助。職內尚有幾事需要處理,柳郎中能否緩我兩日兩日後咱們即刻出發!”
柳敏聽到這話後又是連連道謝:“冒昧來求,已經是失禮。伯山你事業新興,必然繁忙,尚肯施手搭救,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
彼此議定之後,柳敏便共其部曲暫居行署中,李泰則又快速處理起桉頭事務,分遣使員告諸郡縣、剿匪事宜暫且押後,又著員往北州去將毛世堅召回、約定於三原縣中匯合,再給長安城中的表哥盧柔去一信,讓表哥補上一個遣使自己巡察鄭國渠的書令,免得落人話柄。
署中雜務雖多,倒也用不上兩天來處理,但柳敏一來求告他就動身、總顯得自己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而且這件事勢必不可能是邊遠外州人馬能入境做到的,作桉者多半就潛伏在境域附近,他們連作桉的第一現場都不能確定,追查起來勢必更加困難。
這麼大一筆資貨,無論分贓還是消化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會警惕有加。可若時間拖長,內心就會鬆懈,露出更多破綻,比如梁山好漢劫了生辰綱之後去感謝宋押司。
李泰之所以應下此事,固然是因為看中與柳敏之間的交情,對方開出的價碼也不低。
須知不久之前他還向河東人家訂購了一千人次的弓刀器械,這些器械現今都已經進了自家倉庫,又讓李泰背了一筆債務。現今柳敏開口就要免除,他再剿上幾路匪徒,恐怕也沒有這麼大收穫,可見河東人家的確財大氣粗。
除此之外,那就是李泰自己也想分一杯羹了。之前大行臺存意迴護,不讓李泰插手此事,李泰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他也只是抄了敷城郡鄉里一座野廟,雖然收穫可觀,但心情也尚可控制。
可關中腹心的大寺跟北州鄉里野廟積儲終究不是一個等級的,當那些數字清晰的擺在李泰面前時,他這紅眼病頓時就有點失控了。
僅僅只是咸陽一部分寺廟就已經收穫如此驚人,這整個關西一口吃下去,宇文泰還不得上天啊
之前他是想插手也插不進去,可現在有了機會,若不狠攥兩手油,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
失物追回太早,留給作桉者的銷贓時間就太短,便不好中飽私囊。可若是在外邊留上十天半個月乃至更長的時間,折損多少誰又能說清楚,老子能追回來點已經算是精明幹練,就算一點也追不回來,那也錯不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