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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四姑埋怨地看了一眼老李,跟了上來。聽她的語氣,挺著個招牌式的廚師大肚子,怎麼看都不再年輕的老李就彷彿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孩子似的。
“嚯,這人瘦得跟竹竿似的,怎麼死沉死沉的?”有幫忙的熊貓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你不知道我把他抱回來費了多大勁。”
推開門扉,穿過堆放著大得可怕的胡蘿蔔、大白菜和各種農具的小院,老李一把推開房門,嚇了正在做飯的女熊貓人一跳,菜刀都掉到了地上。不用說,這一定是他的妻子了。
“快來幫忙,把燒傷藥找出來。”老李招呼道,和眾人一起把安格瑪放到了床上。
安格瑪幾乎快要在強烈的痛苦中昏迷了,極力保持清醒,控制著體內的能量,不令其傷到身邊的熊貓人,恍惚間,他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剪子呢?”
“真是可惜了這衣服……怎麼這麼不好剪?”
然後只聽咔嚓咔嚓的聲響,似乎有人剪開了自己的衣服……
“給!”
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視線模糊的安格瑪看到,一個非常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把小床圍得滿滿當當的熊貓人中,還不到熊貓人大腿高,把手裡的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正要給自己上藥的老李。
“表弟犛牛氈,這是什麼?”老李問道。
表弟犛牛氈……安格瑪知道,這是個土地精的名字,這個生活在昆萊山,終日與犛牛為伴的種族的起名規則相當奇怪,名字裡總是出現“表哥”、“表弟”、“堂哥”、“堂弟”等字首,後面再加上諸如“犛牛鞋”這樣的具體事物,讀起來根本不像是人名,卻朗朗上口。
雖然種族名稱中同樣帶有地精二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土地精是不是和海地精一樣,也是貪婪無恥狡猾的地精的亞種或變種種族?或者至少也存在著某種程度上的親緣關係?
實際上,土地精和地精完全無關。
名稱裡之所以帶有地精二字,只是翻譯原著劇情時為簡明直快地表達這個種族的體態特徵所致。土地精的祖先是泰坦的失敗造物穴居人,被魔古一族利用錦繡谷這片泰坦生態實驗場地的生命之水改造後,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與其說他們擅長經商,不如說對這個生活在地處高寒、難以墾殖的昆萊山地區的弱小種族而言,經商是唯一的活路。他們根本不像地精那般貪婪,相反還很與人為善,既好客又善良,和熊貓人、錦魚人與猢猻等種族的關係都非常不錯。
“療效上佳的土地精藥膏!你們的少昊皇帝剛剛組建影蹤派,我聽說他們亟需大量藥物儲備,本來準備拿這藥膏去給他們試藥的,要是他們滿意,下一次貿易就多帶一些,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試試吧,絕對比你的燒傷藥好用多了。”犛牛氈語速飛快地說道。
“犛牛氈,往返錦繡谷和昆萊山一次要一個多月,你……”
“別說啦,”犛牛氈打斷道,“救人要緊!”
恍惚間,安格瑪聽到了盒子開啟的清脆聲響,緊接著身上就傳來了清涼感,好像正有人往自己身上抹藥膏。腿上,肚子上,全都被清涼滑膩的物質糊滿了,他剛感到左臂被抬起,就聽到老李的四姑不滿地說道:“去去去,他細胳膊細腿的哪經得起你這麼折騰?”
四姑把老李推到一旁,接過藥膏為安格瑪塗抹了起來。在熊貓人的照料下,體內的能量竟詭異地平和了下去,在陣陣襲來的睡意中,安格瑪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陷入了沉眠……
……
“奏效了?這個外族人真是福大命大……”
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安格瑪,老李鬆了口氣,一呼一吸間,圓滾滾的肚子從胸脯掉到了腰上,吧嗒一下把釦子崩掉了好幾個。
老李、老李的女兒、老李的妻子、老李的四姑……金溪村的一大幫熊貓人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起床上的這個外來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床上渾身焦糊的白皮人到底是什麼種族。
“我從沒見過這樣人……他就好像是沒有魚鱗還得了白化病的錦魚人,”一個圓臉熊貓人盯著安格瑪說道,“長得真怪,一根毛都沒有,不怕冷嗎?”
“依我看是掉了毛的猢猻。”有人說道。
“唔,唔……我……”眾熊貓人身子下面傳出了一個無助的聲音。
圓臉熊貓人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剛剛急著給白皮人上藥,誰都沒有留意個子矮小的犛牛氈,快把這個經常來村子裡行商的土地精擠成肉餅了,急忙往旁邊